的门前胡思乱想着,为自己这鸡犬不定的内宅关系而满心烦忧。*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一种不知由来的恐惧,却在他心底幽幽升起,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是在本能地恐惧着什么;他的心底深处有某个声音在无形的屏障内横冲直撞,疯狂嘶吼着,似乎是在发出绝叫一般的警告。
可慕容寻的理智对此半点没有发觉,只自顾自地迈脚,踏进镇国公府的大门。
吱呀——
凄凉近乎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像是跨越了时光,从许多许多年前传来,和视线里油光发亮的崭新门轴半点都不相配。
可慕容寻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之后,随着慕容寻一步步深入镇国公府,在慕容寻走过的路上,凡他所过之地,无论是婀娜多姿的繁花,还是欣欣向荣的绿树,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枯萎,眨眼间就失了所有生气,那枯败萎顿的凄怆模样,半点也不像是堂堂镇国公府里会瞧见的景色。_k?a.n?s_h`u,p¨u\.*c~o·m¨
可慕容寻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独自深入了镇国公府,向着祠堂的方向走去,长长的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门房、小厮,家丁、侍卫,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洒扫丫鬟、杂役婆子。
可慕容寻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最后,慕容寻走过了一段好似漫长又好似短暂的路。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亲自走过的,可他脑中对这段路的记忆却如雾中看花,朦胧模糊。
只觉得只是一个晃神,他便稀里糊涂地站在了祠堂前,抬眼瞧见漆黑的夜色下,祠堂内人影憧憧,灯火通明,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烈火,将整个夜晚都照亮了。
天黑了?
天……这么快就黑了?
这样的念头虽然生了出来,但却是一闪而逝,只短短不到瞬间,它就和他心底的咆哮尖叫一同消弭在虚无中。,2¢c+y+x*s′w¨.′c?o`m~
于是慕容寻坦然走进了祠堂,神态自若,带着一种能轻易主宰他人命运和未来的权力和从容。
此时此刻,慕容家的祠堂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作用,慕容寻奇怪发现,祠堂里的祖母也好小妹也好,甚至是乔玉卿也是,看起来竟然都比慕容寻记忆中的她们年长许多,就连她们的发髻都挽了起来,变成了已婚妇人的发式。
不过,说到底,这些只是小细节、小变化而已。
慕容寻恍惚记得,小妹慕容萱前两年已经嫁人了,卿卿也已经过门数年,前不久更是被诊出怀有身孕,装扮上不再与以往相似也是正常的。
所以,真正让慕容寻吓了一跳的,还是跪在牌位面前的倪静如!
也不知道他的这位世子夫人又在闹什么,此刻,她形容枯槁,披头散发,明明正值严冬,却刻意穿了一身单薄破烂的衣物,也不知道是想要控诉什么,还是想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引起他的怜惜。
更让慕容寻不满的是,倪静如本来是有一张极美的脸和一双极美的手的。
事实上,当年他还是个逃跑的小乞儿时,就是被这双手所吸引了,感到那双向他递来糕点馒头的纤纤玉指仿佛会发光!
所以那时候,他便暗暗发誓,待到他功成名就之际,必要来迎娶这双手的主人!
可如今,或许是时间磨灭了记忆中的辉光,又或许是这双手本来就不怎么样,是他的爱才将这双手赋予了高贵。
如今再看时,它其实比府中的粗使婆子还要不如,粗糙生茧,骨节弯曲,皮肤下的冻疮挤得手指臃肿丑陋,说是鸡爪子也没什么差别。
甚至就连那张曾经让人惊艳的面庞,都变成了“红颜枯骨”,即一层被蜡黄的皮包裹着的骷髅,让慕容寻望而生厌。
慕容寻下意识皱眉,心中越发恼怒,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夫人又在做什么妖——
不能像卿卿那样如花儿般精致娇嫩就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刻意地把她自己弄得如此丑陋、如此不堪?
难道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人以为他镇国公府是如何苛待了她这位曾经的世子夫人吗?
真是丑人多作怪!
懒得再多看倪静如一眼,慕容寻上前向老太君行礼,道:“祖母,你怎的如此大动干戈,可是那妇人又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慕容寻没有听原委,也懒得听,毕竟他向来了解倪静如的脾性和教养,知道这个商户女除了空有一身美貌、又好运地被他迎娶为世子夫人之外,性格向来都是古怪狂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