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冢附近的村落, 我是因为刀林血冢之乱被祸及才被带回栖星宫的……抱歉,是我骗了你。`l~u¢o′q¨z,w_..c+o/m~”
凌酒酒的心脏又微微跳动了下。
“其实……我是出自刀林血冢。”
“……”
一瞬间凌酒酒空悬的心一刹放下来暗松了口气,却转瞬变成了另一种难言的酸涩之意。
望着他神情复杂。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她所创造出来的。
他的人设、他的经历、他的过往、他的一切一切……都曾在她的笔下一字一句落在纸上,被她了然于心。
只是当时那些在她笔下只寥寥一笔便叙述过的苦难,在这一刻这个人的身上却仿佛变成了一个具象化的实体。
她站在风里五味陈杂地望着他, 突然有种承受不了他命运重量的感觉, 又有些害怕他继续说下去。
“经江无期一事后,我想过很多……”沈烬又遥遥望向了那座山峰。/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有些事, 与其在最后一刻才知晓彼此留有遗憾,不如便在能说的时候便说明了。纵然有些事实冰冷黑暗,也总比在最后一刻真相大白,却遗留遗憾得好……”
……
沈烬曾经就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孩子,家也并非在含灵山。具体在哪里, 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那是个很穷困潦倒的地方。太阳总是很大很大, 天地间的空气也都干干的。地面会干裂出像龟背一样的纵横交错的裂纹, 河沟里的水都已成了一汪一汪混泥的小水洼, 连蝌蚪都无法在那水洼里生存下去。
永昌三年,人间北地无雨, 大旱,井泉尽涸,颗粒无收。
北地一代的村落也因此饥荒严重, 农户苦不堪言,在村与村之间便也流行起了“易子而食”。
沈烬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关于他家里人的印象已经完全不多了,只记得他应当是有几个哥哥姐姐的,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姐姐们便渐渐不见了。.8*6-k.a,n~s-h*u*.′c\o.m¨
直到后来家中再无东西换无可换的时* 候,终于轮到他——
他被送去的那户人家曾经是个屠户,男人雄壮魁梧五大三粗。
可是在大旱年间,田地里能吃的草都没了,更何况是肉畜?
但那屠户家中的门前也总是排着很长很长的队,因为总有人会带着“菜人”前去宰杀。
他就和那些“菜人”被关在一起,多数都是孩子。有的前一秒还在不知即将发生什么嘻嘻哈哈地和他讲笑话,下一秒便被屠夫拉出去。
手起刀落,他们的头就咕噜咕噜地滚到他的脚边,圆滚滚的,脸上还留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恐模样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望着他。
……
“……”凌酒酒听得心脏怦怦直跳望着沈烬心尖愈渐难忍。沈烬始终静望着远处的山峰继续说。
……
轮到他的时候,他自然就明白了会发生什么,所以在牢笼打开的刹那便疯了似的拼命逃脱——
那屠夫一捞手不曾抓住他便提着刀就追过来,边追着还边眼神发亮地嚷着,“诶呦呵!小子,你倒是跑得挺快!”
“都说小子肉不如丫头……但其实越能跑越活奋的小子肉越有嚼头的!你放心,我张屠户杀猪杀了几十年手快得紧一点都不会疼的!但是你要是挣扎太过砍偏了可就不一样了……站住了别再跑了啊!”
他还是跑,钻着桌子踩着凳子丢着东西……手边有什么扔什么。
躲避他们一家人的围捕也将他整个房子都搞得乱七八糟的。
那张屠户被他溜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渐渐的也气急败坏起来,换了把粗长的砍刀就直接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他看见地上有一把尖长的杀猪刀,来不及思索抓起来就狠狠向前刺去——
那张屠户正提着大砍刀高高举起想一刀将他劈成两半,刀刃却在他额顶三寸的位置生生停住了,而后有一点一滴温热浓稠的血迹从他的头上淌下来。
他颤巍巍地睁眼,就见那血是从张屠户的身上掉下来的,他瞪着眼有几分震讶地望着他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
“你……杀了他?”凌酒酒心脏空悬喉咙像被一双手给攥紧。
“嗯。”沈烬望着远山不敢看她指尖也在隐蔽处无声地收紧,“一共六刀,最致命的是心脏一刀、脖颈一刀,刺破了心脉,当场毙命……”
……
杀了张屠户后,屠夫的家人自然是怒不可及,趁他也恐惧愣愕之时一把上前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