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这些会失了童真,更怕萧珩被权势浸染得愈发冷硬。可此刻望着阳光里那对父子,她才惊觉——有些人注定要立于云端,就像梧桐天生就该引凤来仪。
"二嫂嫂..."怡和突然扯她衣袖,"二哥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沈知楠尚未回神,就见玉阶上的萧珩微微侧首。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穿过宫阙,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怡和吓得立刻缩回廊柱后,她却站在原地未动。
微风扬起她的披帛,鬓边步摇在阳光下划出细碎金光。沈知楠望着远处的丈夫,缓缓绽开一个浅笑。她看见萧珩冷峻的眉眼倏然柔和,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她心尖发烫。
怡和趴在朱漆廊柱后,探头望着远处玉阶上的萧珩,眼里满是崇拜:"二哥就是厉害,往那儿一站,下面的百官以后怕是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沈知楠看着她这副自豪的小模样,不由轻笑:"翎儿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二哥应付不来?"
"怎么可能!"怡和瞪圆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二哥就是无所不能的。"她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补充道,"......除了从荆州回来后的那段时间不算。"
沈知楠一怔。
她下意识转头,望向远处那个立于玉阶之上的男人。她忽然轻声问:
"那段时间......为何不算?"
怡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低声道:"那段时间,二嫂你回了丞相府。我不知道二哥做了什么,让你想要离开他......"她咬了咬唇,"但二哥在听到丞相去找父皇,要求你们和离时,他像疯了一样闯进了宫。"
沈知楠指尖微颤。
她记得那一天。
在荆州,他忘了她,她却以为他待她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再加上那夜....她心如死灰,不想再与他纠缠。
可她不知道,失忆的他竟会......
"后来,二哥郁郁寡欢,江寻说二哥从荆州回来就一首在咳血......"怡和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吐血昏迷的时候,也在叫你的名字。"她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后怕,"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脆弱的二哥,所以......那段时间不算。"
沈知楠呼吸微滞。
远处的萧珩正低头对团宝说着什么,冷峻的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她想起,她去看他时,他躺在床上那苍白的脸色,醒来后看到是她时,眼底亮起的光。
她看着远处的男人,原来他之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真的,当时自己的不信任,他那样的生气也是真的。
"二嫂嫂......"怡和小心翼翼地问,"你和二哥以后会一首这样好好的......对不对?"
沈知楠望着玉阶上的父子,轻轻点头:"嗯。"
阳光洒在她微微扬起的唇角上,温柔而坚定。
她怎么会那么傻呢?
明明他己经那样坚定地选择她,给予她旁人从未得到过的偏爱,可她却始终不敢轻易相信——身为亲王,他真的会一生只守着她一人。
可此刻怡和的话,却似当头棒喝,让她骤然清醒。
原来,从荆州回来的路上,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可怜她,也不是愧疚。
而是他爱她。
——即便失去了记忆,即便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却仍本能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不记得他们的过往,却将对她的爱刻进骨血里,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
她仿佛看到了,他来丞相府的那几日,固执地等在门外,希望她回头的样子。
——也看到了他昏迷不醒时,苍白着脸,一遍遍唤她名字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酸涩又滚烫。
她轻轻闭了闭眼,唇角却忍不住扬起。
琰之啊......
——你真的好傻。
怡和在一旁歪着头看她:"二嫂,你笑什么?"
沈知楠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未从萧珩身上移开:"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一些她早该明白的事。
"还看吗?"沈知楠忽然转身笑看着怡和,披帛在微风里扬起温柔的弧度。
怡和狡黠地眨眨眼,一把挽住她的手臂:"不看了,最精彩的己经瞧见了。"少女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笑的愉悦:"咱们回母后那儿吧,一会父王和二哥该过来了。"
沈知楠最后回首望了眼玉阶,她眼底浮起坚定的光。
——她会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