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脱下大氅径自走到沈知楠身边坐下。团宝看见父王,立刻伸出小短手要抱,沈知楠笑着掏帕子给儿子擦擦嘴,却见萧珩从袖中取出两个锦囊,分别推给褚首闫和怡和。
怡和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解开锦囊——竟是只憨态可掬的小金鼠,鼠眼嵌着两粒红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惊喜地转头,看见褚首闫面前的锦囊里滚出只金灿灿的小狗,狗脖子上还精巧地雕着项圈。
"这是?"褚首闫怔怔望着掌心的小狗,喉结动了动。
"压岁的。"萧珩头也不抬,接过沈知楠手中的银匙继续喂团宝。小团子满足地窝在父王怀里,吧唧吧唧吃得香甜。
怡和己经欢天喜地地道谢,转头见褚首闫仍盯着小金狗发愣。
他己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过压岁礼了,父母去世后邻里虽然接济他,但他们也都是穷苦出身,哪有还有多余的来给他,他握了握手中的物件,声音有些涩然:“多谢王爷。”
怡和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转头见他落寞的模样,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金老鼠,忽然一把拿走褚首闫手中的金色小狗,把自己的金鼠塞进他手里:"我们换!这个归我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金狗,又指指他掌心的老鼠:"你可要保管好,听到没?"
褚首闫掌心的小金鼠还带着少女的体温。他想起最后一次收到压岁钱,是八岁那年。母亲将三枚铜钱用红绳串好塞进他枕头下,第二天那铜钱就变成了治病的药渣。指尖摩挲过老鼠圆润的尾巴,他声音有些哑:"......好。"
暖阁外风雪渐急,窗棂被吹得轻响。沈知楠悄悄碰了碰萧珩的手背,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萧珩面不改色地继续喂儿子,却在案几下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指尖。
"砰——"怡和烤的栗子突然炸开,吓得团宝一哆嗦。小姑娘手忙脚乱去抢救栗子,火星溅到褚首闫衣摆上,又惹得她大呼小叫地去扑打。闹腾间,谁也没看见褚首闫将那只小金鼠贴胸收进了内袋,恰好在心口的位置。
子时的钟声在雪夜中悠悠荡开,余音袅袅。褚首闫又坐了片刻,终是在怡和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起身告辞。沈知楠将怡和安置去了南苑歇息,团宝也早己被嬷嬷抱下去睡了。暖阁里炭火依旧,只余下萧珩与沈知楠二人。
萧珩慵懒地半躺在软榻上,衣襟微敞,烛火映得他眉目如画。沈知楠轻步走近,柔声问:"不回清晖园吗?"
他伸手一揽,将她带进怀里,嗓音低沉:"不回了,今夜就宿这儿。"
沈知楠乖顺地趴在他胸口,点了点头,并无异议。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指尖轻轻绕着他的一缕墨发。
忽然,萧珩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她:"给安安压岁的。"
沈知楠一怔,随即失笑:"又送我小老虎?"。
萧珩唇角微扬,却不言语,只示意她打开。
沈知楠坐起身,轻轻解开锦囊。里面是一只白玉雕成的小老虎,通体莹润,可细看之下,老虎的脑袋上竟盘着一条碧绿的小蛇。那小蛇圆滚滚的,尾巴还俏皮地卷着老虎的耳朵,憨态可掬。
她将玉雕托在掌心,借着烛光细细端详。老虎须发根根分明,小蛇鳞片栩栩如生,玉质温润,雕工精细。
"为夫亲手雕的,"萧珩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在她肩头,"喜欢吗?"
沈知楠指尖轻抚过小蛇圆溜溜的脑袋,笑眯了眼:"是你和团宝?"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沈知楠心头一软,转身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很喜欢。"她望着他,这人平日政务繁忙,竟还抽空亲手为她雕这个。
萧珩眸色渐深,忽然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沈知楠轻呼一声,连忙攥紧手中的玉雕:"当心摔了!"
"摔不了。"萧珩从她掌心取过那枚玉雕,轻轻搁在案几上,这才开口道:"过几日我们带着团宝出去一趟。"
沈知楠正抚平被他弄皱的衣襟,闻言抬眸:"出去?去哪?"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流连,声音低沉:"十日后束风大婚。"
"他和棠棠要大婚了?"沈知楠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他们动作倒是快,这才回京多久。"忽然想起什么,她蹙眉道:"你走得开吗?朝中事务......"
萧珩俯身在她唇上轻啄,打断她的忧虑:"无妨,让父皇等我们回来再退位。"
沈知楠哭笑不得:"这样能行?"
他的手指己经摸上她腰间的衣带,面上却仍是一派淡然:"放心,父皇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