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太子温声劝道,"二弟的意思是,这个云嫔与兰妃娘娘..."
殿内陡然安静。皇帝的手悬在半空,忽然泄了气般落下来。他望向窗外一株将败的海棠,眼神恍惚了一瞬。
"五分像。"老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哭起来有七分。"
萧景上前一步,温润如玉的嗓音在殿内响起:"父皇有什么打算?"
皇帝懒洋洋地往龙椅上一靠,手指轻叩扶手:"自然是先看看他们玩的什么把戏。"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只等着老鼠出洞的老猫。
萧珩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所以沈相被贬也是你们串通好的?"
皇帝斜睨了二儿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演戏自然要演全套。"他随手拿起案上一本奏折把玩,"再说,沈自青那老家伙..."
话到一半,皇帝突然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巴不得天天在家陪他夫人呢!"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酸溜溜,"堂堂丞相,整日里不是给夫人描眉就是陪她赏花,成何体统!"
"沈相倒是...伉俪情深。"萧景轻咳一声,试图打圆场。
"情深?"皇帝冷哼一声,胡子都翘了起来,"上月朕召他议事,这老东西居然说...说..."他气得首拍桌子,"说他夫人做了桃花酥,要趁热吃!"
江寻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捡,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皇帝突然坐首身子,指着萧珩鼻子骂道,"你岳父就是个惧内的!前年南境水患,朕连夜召见,你猜他怎么着?"老皇帝学着沈相的样子,捏着嗓子道,"'陛下容禀,臣得先哄夫人入睡...'"
萧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用袖子掩住。
皇帝越说越气:"还有去年秋猎,朕让他随行,他居然说..."这次连耳根都红了,"说夫人怕黑,他得陪着!"
萧珩面无表情地听完,忽然道:"所以父皇是嫉妒。"
"放屁!"皇帝抄起茶盏就要砸,想起这是最爱的青瓷又悻悻放下,"朕是嫌他丢朝廷的脸!"
江寻终于捡起折扇,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陛下息怒,沈相这是...呃,重情重义。"
"重情重义?"皇帝气呼呼地捋着胡子,"那老东西就是仗着朕..."话音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看了眼殿门,压低声音,"总之,这次借机让他歇着,省得在朝堂上给朕添堵。"
萧珩与萧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哪是嫌弃,分明是老友间的调侃。皇帝对沈相的维护,全藏在那声"老东西"的亲昵里。
"行了。"皇帝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你们几个小崽子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朕..."他瞥了眼案下露出一角的画轴,可疑地清了清嗓子,"批奏折。"
萧珩目光扫过那截画轴——分明是幅未完成的仕女图。他嘴角微抽,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