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仍抱着头,抬起眼来,冷漠地看向照片。¨小!说/宅* ?更!新\最?快*
警察观察他平淡的眼神,重新开口讲述:“你四岁起就跟你父亲生活在他经营的小庆山养狗场,直到九岁,你父亲在山上意外失足坠落,这个养狗场才关闭,你被当地福利院接管。”
“据福利院的带教老师说,你刚进福利院的前半年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吃饭的时候会把食物抢到角落里蹲着吃,不会用筷子和勺子,听见大一点的响声就会发抖,晚上常常会一个人躲去床底下趴着睡。”
“你被你的亲生父亲当狗养大,他脾气暴躁,会下狠手将你打到骨折。”
成年后的邹文翰进入社会,在山下跟随老师傅学了些木工手艺,几年后换到大城市的机械厂打工,常常自己接些私活儿。
人一直独来独往,从不交朋友,不谈恋爱,不和任何人来往。
审讯警察的叙述声传入监控室,将他的童年到青年经历一一叙述。·s~i`l_u?b¨o′o.k-..c?o*m¨
“小庆山狗场废弃至今,可八年前还有人见过山上有人养狗。”
“这些人的骨头上,都有骨折和大型犬啃咬的痕迹,你在他们死前做什么了?”
“你说你不认识张安,可她的红色手机就在这里被发现了!”
“从小庆山到隆岐山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距离,你完全熟悉隆岐山!”
“2011年8月10日,于惠婷回国从新加坡飞京市,随后一张车票从京市回到老家邵阳,你这么巧,8月13日你也买了车票去邵阳,于惠婷就此失踪!”
“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无缘无故去邵阳做什么?”
“证据都摆在眼前,邹文翰,只要有完整的证据链,不需要你的口供,我们也能将你定罪!”审讯警察语气激烈,越说越快,猛拍桌子指向对面低着头的邹文翰。!g+u+g+e\y/u_e!d?u·.?c.o?m·
巨大拍桌子的声响之后是更加寂静的沉默。
段旭尧和监控室的几名警察都紧张起来。
审邹文翰的同事是在诈他。
他们现在证据链还不完全,很难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补齐材料,向上面提交申请,继续把人拘留下来。
邹文翰:“……我。”
他把手从发间拿下来,眼底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片,颤抖着颊肉牵扯出一个笑来:“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我童年过得的确不太好,但我努力工作,存了点钱,现在也有了美满的家庭,我的老婆很贤惠,很爱我,我女儿最黏我,只要看不见我,就会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邹文翰笑着指了指心口,“我相信我这里的伤痕,会被治愈的。”
“我,很同情他们。”
他落下泪来。
离释放邹文翰的时间,还剩下不到四小时。
监控室内,白箐箐坐在椅子上瘫着,看着身边几个警察同志不约而同地纷纷叹了口气,身子弯下来。
还有三个多小时,只要撑过去,是谁都会赌一把。
审讯警察露出失望的眼神。
白箐箐抓着桌沿,借力朝前滑动椅子,把话筒弯下来,按亮对讲按钮:“我说你复述。”
“把人当狗追好玩儿吗?你有没有把你的女儿当成狗拴起来过?”
审讯警察看了一眼黑色的玻璃。
对面沉黑,显得寂静一片。
白箐箐:“左边第一张照片,蓝色防风衣,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吧?但他躺在石头上求你救救他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看见了你自己?到底是你自己逃不出去,还是所有人都逃不出去,不如就从他试试看吧。”
监控室的几个警察愣怔着看向白箐箐。
她的语气太淡然了,翻看着桌面上泥坑白骨主人的遗物照片,眼神比语气更加冷淡。
“黄色球鞋的那一位你应该印象最深刻,他是第十八个吗?你本来记不清是多少个的,为了他,你专程把坑刨开,数了数里面有多少个尸体,哦……原来是第十八个。
他差一点儿就活下来了,还打死了你的狗,真是太棒了!”
“是啊,小时候只是你不够强大,如果你大一些,一定能把你爸拴起来,而不是简单的把他推下去。”
白箐箐:“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审讯室内,缓缓复述这位陌生顾问的警察语气略一停顿,继续跟着她道,连语气都不自觉学上了白箐箐:“……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审讯的风格突然变了。
邹文翰敏锐地看向监控室的方向,盯着黑漆漆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