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要还活着就好了。+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后来,他随我躲到西域,怀了身孕,她依旧没有半分怨怼,反而鼓励我要支撑住,还撑着身子为我披甲。她替我整好战袍,她说着贴心的话。还说,等我回来,到那时,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他停了很久,虽面上看起来平静,可眼中已是泪水翻涌。
他再次缓缓开口:“她给我的底气,是让我在尸山血海里也能咬牙前行。”
“诸位说得对,国不可无后,家不可无主。可我与沈支言,早就是彼此的半条命。她的魂魄嵌在我的心里,她的一切都烙在我的记忆力,你们说,这教我如何能亲手剜出来?”
“谁能呢?你们能吗?若是你们的经历与我一样,你们能做到吗?”
“我自幼就失去了母亲,没有人教我如何去做。以前,我连一个普通人都做不好。·s·a_n,y?e?w~u/.+n¨e~t′后来,我在她心中成了最大的依靠。”
“以往,她陪我过着憋屈的日子,受着诸多委屈,连最简单的家庭饭菜都未与我吃过几顿* 。如今,我登基为帝,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可到头来,就要弃了她另娶?你们说,你们能做的到吗?这同拿刀绞碎心肝有何分别?”
他不禁笑了一声,笑得那样苦涩:“皇位?我如今确实肩负江山之重,可这九龙御座,从来就不是我心尖上头一份的重量。”
“我可以做一个明君,但首先,我得是个有担当的夫君。”
“此生,我只管问心无愧地守着眼前这江山,尽我所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至于后世如何,自有天命定夺。”
“若有谁觉得朕德不配位,大可以站出来。刀剑也好,谋略也罢,只要胜得过朕,这龙椅便让谁做。皇位从来不是哪家私产,唯能者居之。”
“但是此生,我的妻,也只有沈支言一个。,2¢c+y+x*s′w¨.′c?o`m~”
他目光沉沉扫过殿中跪伏的群臣,轻点过几个身影,道:“是你觊觎这九五之位?还是你觉得朕无后便是德不配位?”
龙袖翻飞间,他又指向另一人:“爱卿上的折子最多,朕倒不解,你急什么?你也有结发之妻,膝下儿女,合该懂朕此刻心境。”
“即便朕今日续了香火,即便朕呕心沥血教出个储君,可谁能担保,来日登临大位时,定能做个明君?”
“朕都不能断言的事,诸位,谁敢担保?”
“朕能登临九五,非独因野心使然,亦非朕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挚爱扶持,良朋戮力,只怕至今仍困于亲王府那一方天地。”
他的语音冷了几分:“你们这些逼朕选妃立后者,今日记住,若再敢以江山社稷为由,迫朕辜负真心,这龙椅便由他来坐。朕倒要看看,这世间可有断情绝爱、抛妻弃子之人,真能坐稳这江山,为天下苍生谋得万世太平。”
这世间多的是野心勃勃之辈,可也有人,所求不过是一方温暖屋檐、一个知心人、一份体面差事,既能护得家宅安宁,亦能为国尽一份心力。
正因看得通透,才不会在权欲中迷失本心。
头一次,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字字皆是积压许久的肺腑之言。
说到后来,嗓音哑了,眼眶也红了,水雾朦胧间仍望向殿门,多盼那道熟悉身影就立在那儿,唤他一声“薛召容”。
金銮殿内寂然无声,连呼吸声都凝滞了许久。
沈贵临双眼通红,带着三子自朝班中出列,齐整整跪于玉阶之下,俯身行了大礼。这一叩,既是为臣之敬,亦是为父兄之谢,谢他为沈支言留住了这份体面。
自那日后,满朝文武再无人敢言选妃之事。坊间百姓闻得此事,皆道当今天子是个重情重义的真儿郎。更有茶楼说书人将帝后往事编成话本,唱遍了大街小巷。
可他的沈支言,终究没有寻回来。
薛召容日日浸在苦痛里,从前尚能自欺——战时还能骗自己说,那人或许只是躲起来了,待战事平息,自会归来。可如今山河已定,他坐拥天下,连春色都将尽了,为何那人仍不见踪影?
日子久了,这痛便如附骨之疽,再难承受。夜半独卧龙榻,锦被冰凉,泪湿枕衾;御膳珍馐摆满案前,却尝不出半分滋味,只余咸涩入喉;便是行走于宫墙之下,满目繁华,亦觉天地苍茫,唯他一人伶仃。
这世间万千,他能予人富贵荣华,却再难求得心头至爱。
这日,鹤川携阮苓入宫觐见,谈论成婚之事。
如今鹤川已擢升御史,身份地位已不同往日,还御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