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丫头莫怕,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凶险的,最后都挺过来了,你也会的。?k!e~k`a+n/s\h?u~.·c¢o`m?”
是的,会的,一定会的。
这世上有太多苦命的人,薛召容就是其中一个,最后不也挺过来了吗?
汤药苦涩的气息在屋内萦绕,她就这样在床榻上静养了半月有余。每日连翻身都不敢,生怕惊动了腹中脆弱的生命。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抚着肚子发呆,原以为怀胎是件喜事,却不想这般艰难。
——
薛召容原拟待大军攻至荒城便一举夺下京城,岂料西域与北境接连生变,萨木被迫回援。
萨木一回,主战地便无增援,薛召容只得调动最后一批军队直逼皇城,却不想薛盛早已在京城周边布下天罗地网。
更棘手的是,薛盛身边那位赵陵,此人剑术出神入化,打斗时招招直取要害。
薛召容与他在城楼下缠斗多时,剑光所过之处,连墙檐上的灯笼都被剑气削落七八个。.咸′鱼~看?书+ *首\发¨将士们失了主帅指挥,渐渐被逼得阵脚大乱。
西域那边亦是烽火连天。薛盛早前在边疆埋下的暗棋此刻尽数发动,那些身着胡服的骑兵对戈壁地形了如指掌,时而佯败诱敌深入,时而借着沙暴突袭。
萨木虽带着精锐死士左冲右突,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生生被拖到百里之外。
待到第七日黎明,薛* 召容望着伤亡过半的将士,终是鸣金收兵,退至三十里外的临漳城。
这一拖便是数日,薛召容迟迟等不到萨木的援军,只得另谋他法。
他命将士分作数股,轮番袭扰四京城各处要害,今日破东门粮仓,明日烧西郊马场,攻势虽不浩大,却如附骨之疽,搅得薛盛寝食难安。
如此拉锯月余,京城内外烽烟不绝,百姓纷纷携家带口逃往他乡,昔日繁华的街巷竟成空巷。-q+s\b!r,e¢a¨d,.¢c/o+m·
自那日起,薛召容便暗中派人四处搜寻沈支言的下落,可即便是一批又一批的探子撒出去,却始终杳无音信。
他心知薛盛也在掘地三尺地寻人,他不知沈支言究竟藏身何处,是否已落入薛盛之手。
每每思及此,他便如百爪挠心,焦灼难安。
可大战当前,他身为主帅,断不能因私废公。纵使心中煎熬,他也只能在军务稍歇的间隙,亲自带人往附近城镇暗访。
然而兵荒马乱,流民四散,寻人便如大海捞针。
一月过去,沈支言仍似人间蒸发,毫无踪迹。
又过半月,萨木终在西域大破薛盛伏兵向这边赶来,铁骑所过之处连克数城。
可待他们星夜驰援时,途中又遇几番缠斗,等到兵临城下,期间又耽误了半个多月。
俩仨月过去,薛召容与薛盛已鏖战数回,双方皆是人困马乏,胜负悬于一线。
萨木率军赶至那日,恰是久旱逢甘霖,春雨慢如丝。
将军交接,薛召容当即重整部署,铁桶般围住皇城,箭雨如蝗,攻势如潮,逼得薛盛连喘息之机都无。
破城那日,京城大街两侧的桃花一夜尽放,将士们踏着满地落英冲进内城,裹着花香的东风拂过染血的铁甲,形成了对比鲜明的景象。
春晓风暖,薛盛一袭明黄龙袍立于宫门玉阶之上,身后的殿门已是他最后的屏障。
他望着玄甲染血的薛召容,忽地勾起一抹讥诮笑意:“薛召容,兜兜转转,终究要在此处决生死。听闻沈支言至今下落不明?算算日子,怕是快要临盆了吧?”
他这话狠狠扎进薛召容心口。数月来,两方人马几乎翻遍九州每一寸土地,偏生那怀着身孕的沈支言竟如化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盛忽然低笑出声:“说来也奇,一个双身子的人,能藏到哪儿去呢?”
宫墙外桃李纷扬,衬得薛召容脸色青白。都这个时候了,薛盛竟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他手握长剑望着对方,战场的风霜在他眉宇间刻下沧桑,却衬得那双眸子愈发锐利沉静。
此刻他无心多言,只盼速战速决,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也好早日去寻他的妻子。
薛盛见他沉默,又是一声冷笑:“那日在宫中我便同她说过,这世间男子皆不可靠,纵是你薛召容也不例外。你为这江山社稷,为这九五之位,对她的下落不闻不问,始终不曾出手相救。若你当初肯施以援手,她也不会消失。或许......”
他声音陡然一沉:“或许此刻已平安诞下孩子。可你为了权势地位,竟连妻儿都能弃之不顾。我倒要问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