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笑:“当然,这些话,原也轮不到儿臣来说。^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儿臣今日,不过是选那个真正疼我护我之人罢了。”
薛廷衍说到此处,语音哽咽,低垂着头,连肩头都微微发颤。
秋雨寒凉,浸透铁甲,冻得人骨髓生疼。周围将士闻得这番剖白,无不为之动容。
薛亲王叹息一声,朝他倾身过去,抬手拍了拍他湿透的肩甲:“衍儿!”
“可是……”
薛亲王话音甫落,薛廷衍连道三声“可是”,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在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他突然猛地旋身,袖中寒芒乍现,一柄锋利匕首已是精准地没入薛亲王脖颈。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薛亲王身躯一僵,未及反应。
“可是......”薛廷衍贴着他的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您教过我的,成大事者......”刀刃又往前送了半寸,“可以六亲不认。”
顿时,鲜血喷涌,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洇开大片猩红。,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薛亲王瞪大的眼中,还凝着未及褪去的疼惜。
他的手还维持着拍在肩头的姿势,可那匕首却已穿透铁甲缝隙,狠狠扎入皮肉。
薛廷衍这一番动作快得惊人,未等对方倒下,反手又掏出第二把匕首,直刺心口。这一刀虽遇铁甲所阻,却仍精准地没入三寸。
薛亲王身形一歪,倒在了他怀中。
“父亲......”他贴着薛亲王的耳畔轻唤,眼底的哀戚早已化作森然寒意。
雨水冲刷着匕首上的血痕,他低笑出声:“养育之恩虽重,可终究比不得太子之位来得实在。父亲素日里不是常教导孩儿吗?世间万事当以自身利益为先。儿子虽厌恶皇室的身份,却更恨被夹在你们中间进退维谷。多少次......父皇总拿母后的性命相挟,逼我对您下手。可每每望见您待我这般舐犊情深,那匕首便再难往前递半寸。,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这些年反反复复,生生将儿子逼得喘不过气。偏还要强撑着笑脸,扮作父亲膝下恭顺贤良的好儿子。我厌极了这般任人摆布的滋味,恨透了做他人掌中傀儡。”
“今日若父亲得胜,可能会立我为储。但我们终究不是血脉至亲,谁能担保来日不会像今日这般,您将那刀锋抵上我的咽喉?至少生身父亲,总不至于真要了儿子的性命。”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杀掉养父。
“说来可笑,父亲这般杀伐果决的枭雄,今日偏偏对儿子毫无防备。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当真顾念这点虚假的父子情分?”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寒意刺骨,仿佛要将人的心口凿穿。
薛廷衍话音方落,薛亲王麾下将士骤然暴起,刀光剑影直逼他而去。
薛廷衍猛地推开中刀的薛亲王,勒紧缰绳,朝着洞开的宫门疾驰而去。
厮杀声顷刻间撕裂雨幕,两军交锋,刀戟相撞,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薛亲王从马背上重重跌入泥泞之中,鲜血自铠甲缝隙汩汩涌出。他侧过头,望着那个养了二十余年的“儿子”策马远去的背影,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这,就是薛廷衍。
起初,亲王铁骑悍勇,势如破竹,可薛廷衍临阵倒戈,麾下精锐尽数叛离。主帅重伤,军心溃散,鏖战至天光破晓时,整座皇城已浸在血海之中。
最终,这场宫变以薛亲王兵败落下帷幕。
皇上以雷霆之势平息了这场宫变,旋即下诏册封薛廷衍为东宫太子。
就在薛廷衍入主东宫那夜,李贵妃的寝宫突发大火,熊熊烈焰吞噬了整座殿宇,连同三皇子皆葬身火海。
不过数月光景,朝堂风云骤变,乾坤颠倒。
谁曾想,皇上会将亲生骨肉蛰伏敌营二十余载,其忍辱负重,亲手了结养育之恩,最终认祖归宗,登上储君之位。 满朝文武皆惊,却无人多言。
坊间闻得此战者,无不暗自唏嘘。薛亲王筹谋半生,竟这般轻易殒命于亲手抚育二十载的义子手中,当真讽刺至极。茶肆酒巷间百姓窃窃私语,朝堂上老臣们皆掩袖叹息。
然则这场龙争虎斗终究分出了胜负。如今圣上独掌乾坤,新立储君。
天下,看似太平。
薛廷衍甫登太子之位,便当朝参奏太傅与薛亲王暗通款曲,有谋逆之嫌。圣上本就对沈家积怨已久,当即下旨将太傅府满门收监。
初冬来临时,这场天家博弈终是尘埃落定。
太子殿。
“支言,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