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丫鬟们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布好。~s′l-x`s~w/.!c-o.m+薛昭容净手入座后,她便托腮坐在一旁,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今日怎么总瞧着我?”他被她看得耳尖微红。
“就是想多看看你。”她唇角含着浅笑,眼底却泛起一丝酸涩。
薛昭容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她轻轻摇头,他没再多问,待用完膳便起身去了自己房间。
她倚在月洞门前,望着隔壁窗纸上透出的烛光。那灯火明明灭灭,最终归于黑暗。
夜露渐渐打湿了她的绣鞋,她仰头望着天边那轮孤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翌日清晨,她醒来后,推开窗棂,却见薛昭容独坐在院中树下执卷而读。朝阳为他镀上一层光晕,这般画面看起来是那样的暖人。
她怔怔望着,心头百转千回。既盼着他能忆起从前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意,又怕那些记忆会打破眼下这难得的安宁。+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毕竟,曾经的痴缠,也曾让他遍体鳞伤。
正出神间,他忽地抬眸,隔着满庭晨露对她浅浅一笑:“醒了?”
她应了一声,出门走到他跟前,问道:“今日怎的没出门?”
“今日事不多,想在家休息半日。”他合上书卷,目光落在她脸上。
“可用过早膳了?”她问道。
“用过了。”
她站在他身前望着他,犹豫片刻,终是轻声问道:“最近,你可曾想起什么?哪怕零星半点也好。”
他抬眸凝视着她,日光透过枝叶在他眉宇间投下细碎的光影。他静默片刻,才回道:“还是想不起我们从前的事。不过失忆后的点点滴滴,都记得分明。”
还是没想起来。
她听罢,指尖微微收紧,勉强笑道:“那你且看书吧,我去用饭。_0+7·z_w¢..c·o^m/”
她转身往膳厅走去,他也没有去追她。她到了膳厅,满桌饭菜却是一口也咽不下。
她独自在膳厅坐了许久,然后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午膳时分舅母来了,带了很多礼品。
沈支言冷眼瞧着舅母这般殷勤作态,心下明白,定是李贵妃与严河私通之事东窗事发,她怕何家深受牵连,日后没有倚仗,这才急着来攀交情。
舅母起初还强撑着笑脸寒暄,说着说着便掏出帕子抹泪:“我那苦命的玄儿,如今病得连床都起不来,却还日日坐在院里发呆,嘴里总念叨着你的名字。这孩子太倔了,还是放不下。”
“当初若不是薛召容对他那一顿毒打,他也不会掉进河里之后一蹶不振。大夫说,本就身体虚弱,被打时就伤到了肺腑,又掉进河里灌了水,才这般严重到险些丧命。”
“当初是他对你不敬,我们无处说理,可是支言,你们毕竟是亲表兄妹,你合该过去看看他,也莫要再对他说那样冷言冷语的话。”
“他自幼带你极好,你也享受了他多年的疼爱,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曾付出的那份真心和这份亲缘关系,你也该与他冰释前嫌,去看望看望他。”
“说来,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性子傲慢了一些,可能让你有所不适,但是念及多年情分,你就别再计较了。”
舅母说着说着情绪激动难抑,眼泪落个不停。
沈支言静静听着,却是一言不发。她可怜表哥遭此横祸,可这世间种种苦果,多半都是自己亲手种下的。
舅母在厅中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才离开,她将人送到院门外回来,却见薛昭容还在院中坐着。
沈支言未与他说话,回到房间拿了本书看。
不一会,薛召容进了屋,在她面前站了一会,问道:“你舅母此来,可是为你表哥生病的事?”
他虽然记不得何苏玄,但是听说了不少何苏玄与沈支言之前的事情。
沈支言没有做声,书页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见她不理,又轻声道:“可是心里不痛快?”
她仍不答话,指尖捏着书页的力道却重了几分。
他转到她跟前,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急切:“我近日听下人们说起些旧事,从前种种我自不会计较,只是往后......”
“往后如何?”沈支言倏地抬眸,眼底泛着泪水,“是要我永不相见,还是你不会罢休?亦或永远都不再理我?”
他闻言怔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素日温婉的人儿,此刻却莫名带着几分凌厉,下意识上前半步,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若有烦心事,可说与我听。”
“我没怎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