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窝踹了一脚。?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这一脚带着十成力道,踹得何苏玄连退数步,重重跌在青石板上。
何苏玄闷哼一声,疼得直不起身。
“薛二公子。”沈夫人急红了眼,连忙去扶何苏玄,“你这是要闹出人命不成?”
她哪里知晓薛召容与何苏玄前世的恩怨?眼下只见自家表侄被打得口吐鲜血,自然要护着。
薛召容未做声,强压下翻涌的戾气。此时他额上包扎的细布早已挣开,一道血痕顺着眉骨蜿蜒而下。肩头旧伤崩裂,锦袍洇开大片暗红。方才打薛廷衍时,挥拳太狠,几拳砸在了青石板上,手背已是血肉模糊。
沈夫人瞧着他这般模样,终是叹气道:“快别站着了,先进屋冷静冷静。”
倒也是个让人心疼的。
可薛召容未动。
沈夫人又忍不住叹息,一直默默无言的沈支言见母亲愁红了眼,走上前对薛召容道:“你随我来。?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薛召容闻声愣了一下,立即点头,马上跟上了她的脚步。
二人一前一后地去了西厢房。
此时薛廷衍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阵阵发黑,半边脸肿得老高。他只恨自己没习过武,平白受这等折辱。何苏玄则捂着腹部蜷在石阶旁,盯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眼底渐渐凝起寒霜,连连骂了几句“狗东西”。
沈支言引着薛召容穿过回廊,日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鬓边步摇在春光里漾出细碎的金芒。
从前院到西厢房的路明明那样长,可薛召容却觉得那么短。前世,有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总是默默无言。
以前他就觉得她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孤清,今生看来,依旧如此。
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未觉,满眼里都是她的身影。
二人到了西厢房,沈支言带他进屋,将房门关上。`j^i`n*j′i*a¢n-g/w?x-c¨.,c`o~m\
她先是从木柜中取出药箱搁在案几上,而后坐下,望着立在门前的他。他背脊挺得笔直,额前碎发沾着血,活似峭壁石缝里倔强生长的青松,任凭风吹雨打也不肯折腰。
屋内一阵寂静。
相对无言的气氛,他们再熟悉不过。
过了一会,沈支言轻声唤他:“坐下罢。”
总不能一直站着。
他听闻这话走上前,挨着她坐下,只是心中翻江倒海,明明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涌,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她,看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影,看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衣袂上描摹的花纹,每一样,都让他恍惚的以为这是在梦里。
沈支言见他看得痴了,轻叹一声,揭开药箱,问他:“如何?可打痛快了?”
她这话问得平淡,倒听不出半分责备之意。
他默了片刻,回了一句:“还行。”
不算很尽兴。
她听闻这话扬唇笑了一下,他打起人来倒是挺威风的。
想必此番联姻之事,也让他看清了吧,薛廷衍平素在他跟前装得兄友弟恭,背地里却为着利益,连手足之情都能弃如敝履。
她取出金疮药与细布,起身欲替他换药,却听他低低唤了声:“支言。”
支言!
这一声唤得极轻,又似百转千回,含着千言万语。
“别说话。”她轻声说,指尖小心翼翼地揭开他额上染血的纱布。
那伤口狰狞可怖,皮肉翻卷处仍渗着血丝。听鹤川说,他在西域时被那西夷人连砸三拳,当场七窍流血,这般拳头寻常人挨上一下都要毙命,他竟能生生挨了三拳,他这命当真是硬,也着实让人心疼。
他没再作声,只绷直了脊背坐着。她站在他身前,那股熟悉的幽香萦绕在鼻尖,是她前世的味道。
他不自觉攥住她一片衣角,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
她将他散落的鬓发拢到耳后,取棉团蘸了药酒轻轻擦拭伤口。药性烈,沾上皮肉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具身子不是自己的。
越是见他这般隐忍,她心里越像是被钝刀子割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又放轻了几分。
她仔细为他拭净伤口,又取了白玉盒中的药膏,用银簪挑着,一点点敷在伤处。指尖力道极轻,生怕碰疼了他。
最后缠上雪白的新纱布时,她忍不住道:“这伤不轻,我暂且简单包扎,回头你得去太医院瞧瞧。好不容易活到这般年岁,可别成了傻子。”
她说傻子,这二字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