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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他这般道出心中不快和委屈:“西域那夜,我为护你与那贼子以命相搏。三记重拳击在颅上,险些要了我性命,这些年来为你挨的刀、受的伤,早已数不清。可我拖着这副残躯回来,却见你已与支言订了婚。本就是你让管家从中作梗,夺了这门婚事,那你可有尊重过我,尊重过支言?”
他胸中怒火灼灼,失望如寒冰刺骨。从前对这位兄长何等敬重,纵使受尽委屈,遍体鳞伤,也甘之如饴。为贪恋那一点温情,竟不惜自折羽翼,将大好前程与尊严尽数碾作尘泥。
如今重活一世,方才豁然开朗,此生此世,断不能再做那任人践踏的垫脚石。头一桩要紧的,便是将这些年被薛廷衍夺走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屋中顿时一阵寂静。
薛廷衍万万没料到,这个素日沉默寡言的弟弟竟会说出这般锋利的话来,字字句句直指他处心积虑夺他姻缘。+3+5_k+a.n¨s+h+u-.′c′o!m¢自小被众星捧月的他何曾受过这等指摘,顿时面颊烧得通红,十指攥得骨节发白。
他冷眼睨着薛召容,从牙缝里挤出冷笑:“怎么?你与沈姑娘错过良缘,倒要怪到我头上?父亲何曾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优柔寡断。若真有本事,何至于至今白身?连父亲一句责骂都能将你发配千里,自己立不起来,倒有脸来怨我?”
在薛廷衍看来,这个弟弟纵使武功卓绝、才智过人又如何?生性冷僻,不谙世故,既不懂曲意逢迎,也不知步步为营谋取权势。如今不得父亲青眼,身无功名,又能怨得了谁?
他说罢,跨至沈知言身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我告诉你,她已与我定下婚约,日后便是你嫂嫂。识相些,莫要在此丢人现眼,说些糊涂话。”
薛廷衍素来极重颜面,何况此刻当着众人之面,岂容胞弟踩到自己头上?他攥着沈知言的手猛然一拽,硬生生将人扯到身后。′e/z`k.s\w′.+o′r_g\
沈知言吃痛,腕骨被勒得生疼,不由低呼一声。
薛召容见他竟对沈支言动手,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人还未近身,袖中寒芒已至,一枚飞镖擦着薛廷衍面颊掠过,“铮”地钉入纸窗。
薛廷衍只觉脸侧一凉,温热血珠已顺着下颌滚落,他闷哼一声,慌忙捂住伤处。
不待众人反应,薛召容已箭步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反手将沈支言护在身后,而后攥紧的拳头已重重砸在他脸上。
薛廷衍素来不谙武艺,哪经得住这般攻势?踉跄间被按倒在地,雨点般的拳头落下,疼得他嘶声怒骂:“薛召容,你疯了不成?殴打兄长已是忤逆,如今还要羞辱你未来嫂嫂。”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死死摁住,继续道:“昨日你动手我便忍了,今日竟变本加厉,沈支言的名节你不管不顾,留宿这笔账我尚未与你清算,你倒先来与我动手。”
可任他如何喝骂,薛召容将他牢牢按在地面一顿打。
沈贵临见状慌忙上前,急道:“二公子息怒,万事好商量,何须动手。”
沈家众人皆惊得变了脸色,谁曾想这对兄弟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拳脚相向。
薛召容却似未闻,仍死死揪着薛廷衍衣襟,拳风凌厉。
薛廷衍虽被压制,却倔强地昂着头,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除了动粗你还会什么?这般闹腾,沈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传出去叫人怎么说?说薛家二公子强抢兄长未婚妻,你简直禽兽不如。”
“抢?”薛召容冷笑一声,“从小到大都是你抢我的,今日起,该换我抢你的了。”
他说罢又是一记重拳落下。
沈贵临见他状若疯魔,再打下去恐要闹出人命,急忙朝门外喊道:“鹤川,还不快拦住你家公子。”
鹤川冷眼瞧着薛廷衍挨打,心里爽快极了,故作踉跄地扶住门框:“不行,我这腿伤未愈,实在拦不住啊!”
沈贵临急得直跺脚,转而对沈支言道:“你快去劝劝,他应是听你的。”
谁知沈支言只低于了一句:“活该。”
“唉!”沈贵临叹着气去叫人,待他带着家丁匆匆赶回时,兄弟二人已从内室缠斗至庭院。
薛廷衍鬓发散乱,锦袍上沾满泥污,被薛召容掐着脖颈按在石阶上。
薛召容眸中燃着冷火,指节抵着他咽喉道:“这些年锦衣玉食可还舒坦?怕疼怕苦连马步都不肯扎,所有刀光剑影都由我替你挡,今日便让你尝尝,皮开肉绽是什么滋味。”
沈贵临见情势危急,连连催促家丁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