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却仍不放心地坐在一旁,亲手为他盛了碗滋补的参汤,又将筷子递到他跟前,温声道:“既到了这儿,薛公子便不必客气。,k-a′k.a-x`s.w^.!c+o.m,”
沈支安终归不敢惹恼他,他满身是伤,情绪未定,若再受刺激恐生事端,不如先以礼相待,好歹哄着他用完膳再作打算。
薛召容低声道了句“多谢”,便安静地用起饭来。他进食时极轻,几乎不闻杯箸之声,偏生沈家两兄弟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倒叫他显出几分不自在来。
沈三公子终究按捺不住,搁下茶盏问道:“薛二公子此番前来,可是对婚事有什么不满?或是......另有所想?”
他这般突然登门寻妹妹,总该有个缘由。
薛召容明白二人忧虑。沈支言如今身份不同,自己这般冒失,确实会给她招来闲话。他缓缓放下筷子,沉声道:“我与她需要聊聊。昨日仓促,还未来得及坐下来细聊。+h.o/n\g+t-e~o¨w^d?.~c~o^m¢”
“什么话这般要紧?”沈三公子追问。
还要坐下来细聊。
这话倒把薛召容问住了。要说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分明。只是想见她,想同她说说话,想把那些辗转反侧的心事与她说说。
前世,他们至死都未能好好说上一回话,如今重活一世,这份想见她的心思再难遏制。昨夜在客房辗转两个时辰,眼前全是她的影子。
明知她一时难以接受,明知太傅府上下都会惊诧,却还是忍不住天不亮就守在西厢房外,只为早一刻见到她。
他沉吟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待过些时日,我定当原原本本告知两位兄长。”
两位兄长?
沈家兄弟闻言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诧异,沈支安也就罢了,可沈支轩分明比薛召容还小上两岁,怎地也成了“兄长”?今日这位薛二公子言谈举止,着实透着古怪。`x~q?u·k?a_n.s.h¢u*w-u/.-c?o′m!
见他避而不谈,兄弟二人也不好再追问。沈支安斟酌着开口:“若真有什么要紧事,不妨修书一封。只是……如今支言已与你大哥定下婚约,婚期就定在下月。待她过门后,便是你的嫂嫂。无论如何,总该给她留几分体面。”
沈支安满心忧愁。
下月就成婚?怎会这般快?
可沈支安所言在理,他低声回道:“二哥说得是,我自会谨慎。”
他说罢便欲起身,碗中粥饭几乎未动。
“这就要走?”沈支安忙问,“才用了两口,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支言可醒了。”
沈支安:“……”
沈支安揉了揉眉心,只觉方才那番话都白说了,这人分明半个字都未听进去,只得耐着性子道:“这个时辰她醒不了的。你好生用膳,待有了力气,要做什么都由你。现下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叫人看着都揪心。”
薛召容默然片刻,终是重新落座。虽食不知味,仍强撑着用完一碗粳米粥,又用了些小菜。热食下肚,苍白的面容总算透出些血色。沈支安亲自将煎好的汤药递到他手中,看着他皱眉饮尽。
刚出膳厅,薛召容的脚步又不自觉往西厢方向转去。沈支安一把拽住他袖摆:“女儿家的闺阁岂是随意去的?先随我去书房坐坐,待她醒了,我差人唤她来见可好?”
沈支安好言相劝,眼前这人伤重未愈,瞧着实在可怜,偏又透着股执拗劲儿,真的不敢轻易刺激。
薛召容见他已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随他往院中走去。
沈贵临一早便未用膳,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是心绪难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这般仓促将女儿许出去。
如今薛二公子突然折返,且不论他待言儿是否真心,单是这叔嫂同处一府的尴尬就够叫人头疼。若他当真对言儿有情,往后言儿在亲王府的日子怕是难熬。只盼这位小公子能早些清醒,莫要再添乱子。
想起昨日见他时那副模样,堂堂亲王嫡子,竟落得满身伤痕、憔悴不堪,着实教人心疼。更忧心的是,自家女儿素来心软,若是对这落魄公子生出怜惜之情,那可遭了。思及此,他重重叹了口气,这桩婚事当真是麻烦得紧。
正思忖间,管家匆匆来报:“老爷,薛大公子来了。”
薛廷衍?沈贵临眼皮猛地一跳,心下暗道不妙。他整了整衣冠,快步往前厅去。
刚踏入厅门,便见薛廷衍立在堂中,身旁还摆着几样礼盒,瞧着倒是周到。只是待看清对方面容,他顿时怔在原地,那张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