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低应一声,转身往后园行去。+r?c,y,x*s~w..~c^o*m_
沈支安往妹妹院中走时,心中仍不住思量。近日他曾听大哥提起,说亲王府出了些变故,正欲与朝中重臣联姻以稳固地位,难不成亲王府将主意打到了他们沈家头上?薛召容此番前来,不会是有意于妹妹吧?
昨日初见时,他分明听见薛召容说了句“求娶”,却被妹妹匆匆打断。
有点不对劲。
沈支安到了妹妹院中,只见她正坐在石桌前看书。而阮家那丫头阮苓则挨着她坐,怀里抱着个攒盒,里头各色糕点堆得跟小山似的。
阮苓自昨日赖在府里不肯走,便变着法儿要东要西,今日一早就缠着厨房做了新点心,两腮鼓鼓地嚼着,活像只偷食的松鼠。
晨光里,她那张圆脸愈发显得跟粉团似的。若不论她那些古灵精怪的念头,倒也是个玉雪可爱的姑娘。只是这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谁又说得清其中关窍呢?
“二哥哥来啦!”阮苓眼尖,远远瞧见沈支安便扬手招呼。?s/s¨x¢i~a,o^s/h·u!o\._c′o~m¢
沈支安微微颔首:“我来寻妹妹。”
沈支言搁下手中书卷,起身问道:“二哥寻我何事?”
“薛召容来了,说是有话要同你说。”沈支安回道,“此刻正在后园等着。”
“薛召容?”沈支言闻言一怔。
一旁的阮苓却掩嘴轻笑:“瞧瞧,我就说那位薛二公子不对劲。昨日才见过,今日就巴巴地来找姐姐,莫不是真的看上姐姐了。”
“妹妹别闹。”沈支言耳尖微红,急急打断她,“许是另有要事。”
沈支安:“既已登门,总该去见见的。他今日带了不少精致礼品,原以为是给我的,细看却都是女儿家用的物件。这般诚意,我们总不好失了礼数。”
沈支言垂眸沉思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手绢,回道:“我去见他便是。!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只是还请二哥暂且莫要与父母提及此事。”
其实她心中早已明了,今生的轨迹正一步步循着前世的印记行进。想必不久后,亲王府便会派人前来提亲。若真如前世一般,她终究会嫁给薛召容。可如今要紧的并非嫁与不嫁,而是如何避开那场悲剧。
沈支安正欲转身离去,忽觉袖口一紧,只见阮苓拽着他的衣袖,仰着粉腮笑道:“好哥哥,姐姐要去见薛二公子,留我一人在院里好生无趣,你坐下来陪我可好?”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眸中满是期待。沈支安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我还有公务在身,实在不便久留。你且先用些点心,待我忙完再来瞧你。”
阮苓虽满心不舍,却也知晓分寸,只得松开手,甜甜道:“那二哥哥可要说话算话。”
沈支安与沈支言出了西厢房,他瞧着妹妹忧愁的面容,终是忍不住道:“妹妹,你如今已到议亲之年,二哥有几句话要嘱咐。二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婚事素来由不得自己,但二哥还是盼着,你能寻个两情相悦的良人。记住,在婚事上莫要迁就,但凡是你中意的,二哥定当全力相助。”
这番话他说得温和,却字字千钧。这个自幼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他最怕的莫过于她所托非人。
沈支言闻言浅笑,眼底漾着暖意:“二哥放心,妹妹自有主张。”
从西厢房到后园不过短短一段路,沈支言却走得心绪纷乱。步履间,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那个曾与她同衾共枕过的夫君,那个最终与她共赴刑场的夫君,她知晓他在亲王府二十余载的如履薄冰,亦明白他步步为营的不得已。
思及此,心头便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似是怜惜,又似掺杂着别的什么情愫,教人分辨不清。
转过回廊,但见后园柳荫下立着一道清隽身影。新抽的柳条随风轻曳,嫩绿枝叶间漏下细碎天光,正落在那人月白的衣袂上。
他负手而立,风过处,发带轻扬,整个人如嵌在这满园春色里的一幅工笔,清贵得教人移不开眼。
她不由驻足,恍然间竟分不清是梦是真。重生以来,每每见他,总觉如坠云雾。
檐角风铃轻响,薛召容循声回首。四目相对时,恰似春江潮水漫过堤岸,无声却汹涌。
他缓步而来,衣袂拂过青石小径,在离她三步之遥处停住。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口脂盒子,递到她面前,清声道:“昨日你送我手串,今日这个送给你。”
今日连句“沈姑娘”也未叫。
淡粉色的口脂盒子,上头描着桃花纹样,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