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刚刚还如同菜市场般的喧嚣,被驿卒那一声“京师危矣”彻底浇灭。¢n′e-w!t¢i^a′n.x_i!.!o·r-g·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的狂热和贪婪凝固成了一片煞白的惊恐。
后金……十万大军?
破了大安口?
这几个词,像是一座座大山,轰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场的商人勋贵,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可再多的钱,在后金的铁蹄之下,又有什么用?
城破之日,他们这些肥羊,就是第一个被宰的对象!
“陛下……陛下救我等啊!”
“我大明百万雄师呢?怎么会让后金打到京城来了?”
“完了……全完了……”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开来。
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都给朕闭嘴!”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御阶之上传来。
是楚逸。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个年轻的帝王,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
他的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慌失措,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片冰封千里的冷峻。
“慌什么?”
楚逸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众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上蹿下跳的蝼蚁。
“后金还没打到城下,你们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朕的大明,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
他的话,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个人的脸上。
那些刚才还哭天抢地的富商勋贵,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皇帝都没慌,他们慌什么?
“王承恩。”
“老奴在!”
“钱,都收好了吗?”
王承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回陛下,七百八十万两,一分不少,都已经入库登记!”
“好。”
楚逸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众人。
“你们的钱,朕收了。?s/s¨x¢i~a,o^s/h·u!o\._c′o~m¢朕承诺给你们的东西,也一样不会少。”
“但现在,大明有难,京师有难。”
“朕需要你们做的,不是在这里哭爹喊娘。而是回家,管好你们的家人,安抚好你们的店铺伙计,维持好京城的秩序。”
“谁敢在此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扰乱民心……”
楚逸的语气陡然转冷,杀气毕露。
“锦衣卫的刀,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国法!”
众人心中一凛,连连称是,再也不敢有半分异议。
“都滚吧。”
楚逸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群苍蝇。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奉天殿。
偌大的殿内,很快只剩下楚逸和王承恩,以及那些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陛下……”
王承恩看着楚逸那张年轻却沉稳得可怕的脸,心中又是敬畏,又是担忧。
“后金十万大军,京营兵马……”
“京营就是个空架子,指望不上。”
楚逸直接打断了他。
他比谁都清楚,历史上的己巳之变,京营的表现有多么拉胯。
“立刻传朕旨意!”
楚逸的声音斩钉截铁。
“命宣府总兵、大同总兵,即刻率部回援京师!”
“命辽东督师袁崇焕,率关宁铁骑,火速入关勤王!”
“遵旨!”
王承恩领命,匆匆而去。
楚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己巳之变,他穿越前研究过无数次。
这是大明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也是皇太极一生中最高光,最冒险的一次军事豪赌。
他赌的就是大明内部空虚,君臣猜忌。
历史上,崇祯就是在这场危机中,自毁长城,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冤杀了袁崇焕。
从而导致军心动摇,人心尽失,为日后的败亡埋下了最致命的伏笔。
“这一次,朕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逸握紧了拳头。
他不仅要守住北京,还要借着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