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卫,北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拍打在城墙上,发出“噼啪”的脆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边陲重镇的孤寂与肃杀。¢w′o,d!e*s¨h^u-c′h¢e.n`g?._c?o?m′
长街尽头,一队骑士缓缓勒住坐骑,他们身上的甲胄与坐下的战马,都蒙着一层厚厚的风尘,显示着一路的艰辛与急迫。为首的少年,正是皇太孙朱瞻基。他一身玄色劲装,面容俊朗,但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如潭,带着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锐气。他遥望着那座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宁王府,呼吸之间,都带着北地的寒意。他奉父命,携带着由他那位神仙四叔亲手打造的、足以让天下势力闻风丧胆的“修罗卫”,前来这苦寒之地,追查那个让整个大明王朝都耿耿于怀的名字——朱允炆。此行,不仅仅是为父亲分忧解难,更是要在那个高居云端、俯瞰众生的四叔面前,展现侄辈的能力与价值。东宫一脉,能否在这场夺嫡大战中占据先机,或许,就看他此行的成果。“嘎吱——”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猝然闯入朱瞻基的视野。宁王朱权,这位当今圣上的十七弟,曾经威震漠北、手握八万铁骑的一代藩王,此刻,竟亲自率领着全府上下的文武官吏,恭恭敬敬地站在城门内,出城迎接。·y,p/x?s+w\.,n\e_t~他的身后,妻妾成群,子嗣林立,所有人都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这礼数,周全得过分。这姿态,谦卑到了极点。完全不像一个镇守一方、封疆裂土数十年的老王爷该有的样子。“宁王朱权,见过皇太孙殿下。”朱权一身亲王朝服,对着朱瞻基,深深地躬下身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血脉相连的亲近,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藩王傲气。朱瞻基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虚扶。“十七叔公快快请起,您是长辈,瞻基如何受得起这般大礼。”他的声音温和,动作自然,心中却早已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宁王府,正厅。上好的龙井,在精致的白瓷杯中,舒展着嫩绿的叶片,热气袅袅升起,带着一丝清雅的茶香。朱瞻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正准备开口,将此行的来意娓佯道来。对面的宁王朱权,却猛地一拍紫檀木的扶手,脸上瞬间布满了无比愧疚与沉痛的神色。“瞻基,你不必说,叔公我……都知道。.k?a\n′s¨h+u\w_u~.?o′r*g\”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嘶哑干涩,那双本还算有神的眼睛,也迅速泛起了血丝,眼眶通红。“你此来,是为你的四叔,寻那个建文吧。”朱瞻基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他眉头微皱,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演技精湛的长辈,等待着他的下文。只见朱权满脸惭愧,痛心疾首地继续道:“叔公我,有负圣恩,有负你四叔的信任啊!我一得知建文可能流窜至大宁的消息,就暗中派人搜寻,可……可万没想到啊!”他捶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承受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勾结建文,为虎作伥的,竟是……竟是我的那个逆子——朱盘烒!”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嫡长子的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声称自己是在数日前才查到蛛丝马迹,可当他派人去抓捕时,为时已晚,狡猾的建文早已逃脱,所有的线索,也就此中断。朱瞻基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太过顺理成章。“为了向你四叔赎罪,也为了给你,给朝廷一个交代!”宁王朱权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决绝与令人心悸的狠辣,他猛地一拍手。“来人!”一名穿着管事服饰的下人,双手颤抖着,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入厅中。木盒被轻轻地放在朱瞻基面前的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这是何意,叔公?”朱瞻基的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你打开看看,便知我朱权的决心!”宁王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朱瞻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盒子里,装着的,绝不是什么礼物。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冰冷的盒盖上,缓缓地,将其打开。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盒子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