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病了太久,以致于最后连想要被爱的本能渴望都给丢掉了。+8`6*z?h_o′n¨g·.-c!o*m,
他早就不再想要拥有那些、弄丢时会让自己难过的事物。
……那真的不是宁烛的必需品。
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园艺师,在自己灵魂的树上不断修修剪剪,剪掉那些繁茂却多余的枝叶,只留下能够快速生长的主干,最后它如愿长得很高大,却也光秃秃的。
宁烛觉得自己这样病着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自己到底不适合成为某个人长久的伴侣。
他感受幸福的能力或许早已病变了,也担心自己没办法为另一个人带去幸福。
窦长宵喜欢的是应该一个看上去健康的宁烛,而不是一个强大却奇形怪状的病人。
宁烛并不想把自己在窦长宵面前剖析得那么清楚,只好说:“咳,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有病,你就当我是精神上的疾病吧。”
窦长宵原本在想:我知道。^x-x.k`s^g?.+c¨o¢m/
然而当他看到宁烛的表情,却无端有种感觉,对方所说的不只是腺体上的缺陷。
宁烛说着一些听起来像是敷衍的话,但眉心微微蹙着,眼神里的劝慰和坦诚让窦长宵心头一紧。
他想起不久前在客厅的药柜里看到那些抑制剂时的感受,和此刻一样,心脏酸得难受。
他眨了下眼,以免控制不住流露出多余的情绪,被宁烛发觉。
宁烛语重心长地道:“长宵,你这么好,还很年轻,未来的路长着呢,没有必要在我这棵老树上吊死。”
窦长宵:“你觉得我很好?”
宁烛:“……”
这小子是不是只会捡自己喜欢的听?
“你怎么会认为我很好?”窦长宵低声说,“我为了钱卖身,我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宁烛:“……”
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清晰。
宁烛头疼道:“重点是‘吊死’。?s+h_u.x.i?a\n!g_t.x′t¢.-c?o_m~你以后有很多机会遇见更好的人……虽然大概率不会比我有钱,但起码各方面健康,没病,比我正常。”
窦长宵很想说,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但他最后没有说出口,沉默了一阵,道:“也许会吧。”
宁烛就闭了嘴,心头浮现一种复杂的轻松感。
“如果我遇见了那个人,我该怎么追他呢。”
宁烛挑眉道:“不知道。问我干什么。”
“我不是指追求的方式。”
宁烛:“?”
窦长宵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我有被你包/养过的经历。”
“…………”
“这是感情履历上的污点。如果你是他,你难道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有过金主?”
宁烛:“……我不是他。而且这不能赖我,你自己说不想奋斗了,向金钱低头的。”
窦长宵:“嗯,我经不住诱惑,为了钱堕落了。所以我根本不算什么好人,也不配获得健康又正常的爱人。正好你有病,我们烂锅配烂盖也挺不错的。”
宁烛:“……谁跟你是烂锅烂盖呢,我特别好。”
他说完,窦长宵静了两秒。
“嗯。”
你特别好。
宁烛愣了下。
眼前的人忽然朝他靠近了些,宁烛前额几乎能感觉到窦长宵的呼吸。他心头一跳,一瞬间以为对方会亲过来。
但窦长宵只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来之前,我跟家里人吃了顿午饭。”
宁烛没懂这小子为什么忽然转开话题,他往后退了一步,贴住墙根重新跟窦长宵拉开距离。
“……然后呢?”
窦长宵:“我喝了一点酒。”
“……嗯!?”宁烛睁大眼睛看他。
这小子不知道自己喝完酒什么德行吗,还想再被录一次视频么?怎么敢的……
他皱皱鼻子,没闻见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也可能是被窦长宵信息素的气味给遮掩住了。
窦长宵说:“要看发票吗?”
宁烛:“我看发票干什么……”
他话没说完,窦长宵从外套里找出一张餐厅发票,递给他。
账是陆朝结的,侍应生递发票的时候,被窦长宵顺手接了过来,放进口袋里忘记丢掉了。
宁烛莫名其妙地接来,看了眼。单子上的酒水栏有两杯酒,一杯葡萄酒,一杯杏子酒。
……窦长宵喝的哪一杯非常好猜。
他正为这发票无语得耳热时,后颈忽地一烫,被人用手掌托住。
宁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