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义?”他一边说一边合住门。^k¨a·n?s¢h.u·h_e,z_i_.+c·o*m·
狭窄的浴室在两人对峙间更显逼仄,他俯身笼罩过来时,我被逼得抵上冰凉的瓷砖,连带着他胸腔震动的频率,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压力直逼我的神经。
我说:“比如现在,我正要洗漱,你突然闯进来,就很讨厌。”
“我帮你。”五条悟放开热水。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我伺候你,帮你洗澡,难道不够善解人意吗?又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他状似诧异地看着我,声音却夹杂着奇怪的情绪。
“呃,倒也没错,但是——”
热水突然迎面浇下,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颊,水珠顺着下颌不停地滴落,我抬手抹脸的动作还没做完,就被他扣着后颈按下,只能在蒸腾的水汽里狼狈呛咳,连睁眼都费力。
“蹲下呀鸫,不然怎么冲洗干净呢。”
我抬眼,正对上他夸张挑眉的表情。/w?o!s!h!u·c*h_e?n~g,.·c!o*m¨
“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男人喔,而且很体贴呢,鸫好好享受就行了,我会伺候好你,放心啦。”
他生气了。
而且气得不轻。
泡沫顺着发顶滑下,滚进眼睛里,弄得眼睛酸胀又痛。
那只手在头顶揉搓着,时不时搓过耳垂。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觉得有些好笑。
五条悟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我伸手弹了下五条悟的弟弟。
“鸫!”
“总监会派遣给学生们的祓除任务有问题,明显不是一群还没来得及定级的学生应该完成的,情况紧急,逼不得已。”
“那也用不着你出手。”他语气略显不情愿。
“难道要我看着他们送死?”
“悠仁体内的诅咒之王绝不会坐视容器消亡,这场所谓的任务,表面是针对悠仁的暗杀陷阱,实则是试探我的诱饵,同时也是对悠仁的挑战,唯有将他逼入绝境才能和宿傩达成契合,从而保住钉崎和惠的性命。`s,w¨k~x¨s_w/.,c~o^m¨但你擅自出手消灭咒灵,打乱了所有布局,这才是真正的变数。”
“是我的错?那我道歉。”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希望你明白,你的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五条悟聪明的脑子很快推算清整个过程,突觉不对,语气一转,“不对,你肯定也猜到了,你不是总监会那群蠢猪。我想想…因为惠也在帐中,你关心则乱才会突然闯进去用这种愚蠢且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就是你想多了。”
“不,才没有。”五条悟咬着牙吐出简短的几个字。
“悟,泡沫进眼睛了,有点痛。”
“别试图转移话题。”
“是真的,要瞎了。”我可怜巴巴的说。
水温终于调节到合适的温度,轻柔冲洗。
“你根本就不懂男人心,笨蛋白痴!只会像野兽凭本能活,靠直觉瞎处理问题,仅剩的脑细胞全用在抉择饲主上,你到底懂不懂——”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顶着满头泡沫,小心地抬起头,小心翼翼道:“没事,你接着说,我不会生气。”
一个巴掌落在了脑袋上,溅起湿润的泡沫四飞。
“男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五条悟叹气。
五条悟不想表现得这么粗暴善妒,像幼稚鬼般乱发脾气。可五条悟心底清楚,如果鸫未将他奉若神明,如果鸫对他的爱意超越崇敬,他绝对会毫无底线地任性下去。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在鸫心中多少带这特殊意义,这反而对五条悟是一种掣肘,他不得不端着。
鸫想要的是安全的稳定的爱。可他爱的不是五条悟这个人,他眷恋的是五条悟给予的救赎。
反过来呢?鸫会不会误以为他的心动也是体质作祟?
思及此,五条悟的手劲猛地加重。
“呜……”
我抬起眼皮,撩了眼。
揉了揉被擦红的脸,脸上的表情顿了顿。
五条悟的瞳色和发色都极为漂亮,被水汽打湿后垂下,显得有些阴沉。
我隐约察觉他有些不对劲。
比如,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脾气。
最强的男人怎会任人拿捏?
如果之前清楚这点,我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和这种人纠缠就像踩在刀刃上跳舞,实在瘆人。
犹豫了下,我小心凑上去。
他睫毛颤了颤,挂着水珠,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