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载寒冰的利刃,缓缓从天君那只死死压制着央措、枯槁而颤抖的手上移开,最终,牢牢锁定在天君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老脸上。+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她嘴角噙着一抹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如同猫戏老鼠。
“现在,” 素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若水河中怨魂的哀嚎和远处折颜的魔啸,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天君的心坎上,“该你了,尊贵的天君陛下。”
天君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本就瘫软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缩成一团。他不敢抬头,不敢看素锦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将他最后一丝侥幸都焚烧殆尽。
素锦缓缓踱步,靴底踏在连宋留下的粘稠血泊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嗒”声。她停在距离天君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居高临下,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我对连宋殿下和乐胥娘娘的‘报答’,” 素锦刻意加重了“报答”二字,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您……还满意吗?”
空气瞬间凝固。天君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下。满意?那是他的亲生儿子!被剥皮抽筋、剜眼割舌,如同烂泥般死在他面前!那是他的儿媳妇!被三次扔下诛仙台,仙身尽毁,神魂重创,被打入凡尘永世沉沦!他怎么可能满意?!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但他敢说吗?一个“不”字出口,素锦这个复仇的魔神,会让他遭受比连宋、比乐胥凄惨百倍的下场!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神魂被撕成碎片、永世不得超生的恐怖景象!
天君如鲠在喉,嘴巴张了又张,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他只能拼命地、徒劳地摇头,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素锦看着天君这副怂包至极、连抬头正视都不敢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她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几乎喷在天君的脸上。
“天君,”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刀刮骨,“我,在问你话。`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我的‘报答’,你,满,意,不,满,意?”
最后几个字,她一字一顿,语气森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浓烈的杀意!那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天君的神魂之上!
“呃……” 天君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紧闭双眼,选择了装死。他像一个被吓破了胆的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危险就会过去。
素锦脸上的“玩味”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的漠然。
“呵,” 一声短促的冷笑从她唇边溢出,“看来,天君是对我素锦的‘报答’……非常不满意啊。”
她首起身,环顾了一下这如同炼狱般的破碎天地,目光扫过哀嚎的昆仑虚弟子神魂,扫过翻滚的若水怨魂,最终又落回天君身上。
“既然天君不满意,那我只好……” 素锦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判,“再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才能让尊贵的天君陛下您……真正满意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天君因恐惧而更加剧烈的颤抖。
“这样吧,” 素锦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毕竟您是统领西海天族的天君,身份尊贵,寻常的‘报答’怎能配得上您?”
她抬手指向下方那翻涌着无尽怨气、如同沸腾血池的若水河。
“您如果能承受住这若水河中,那些为您、为天族牺牲的英烈怨魂们的‘热情招待’,” 素锦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至极的弧度,“只要您能承受住他们的撕咬,而不魂飞魄散……我就大发慈悲,放您一条生路。如何?这份‘报答’,您可还满意?”
“不——!!!” 天君听到“若水河”、“怨魂撕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再也无法装死!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比死亡更深沉的恐惧,那个“不”字几乎要冲破喉咙!
然而,他的“不”字只发出了半个音节!
素锦根本不屑于听他的求饶!她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一股无可抗拒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魔力瞬间包裹住天君!如同拎起一只待宰的鸡鸭,将这位曾经睥睨天下的天君,从九重天的废墟之上,狠狠掷向了下方那翻滚着无尽怨恨与痛苦的若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