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几位燃烧了最后生命与神魂的长老化作点点星辉彻底消散于天地间,那凝聚了鸟族最后意志的“万羽焚心”符文也完成了它的使命——一道无形的、却带着斩断万古般决绝的法则之力,如同最锋利的天刀,狠狠斩在了折颜与鸟族之间那仅存的、微弱的、象征着始祖庇护与种族气运的因果丝线上!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折颜身体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维系了数十万年的、根植于血脉深处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了!从此,他与鸟族,再无瓜葛!他不是他们的始祖,他们也不是他的子民!他彻底失去了对鸟族最后一点气运的感知,也失去了那点维系他最后生机的、来自鸟族微薄信仰的支撑!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放逐的孤寂和冰冷瞬间将他吞噬。_j_i*n*g+w`u¢b.o?o.k!._c`o_m*
“长老——!”
“族长——!”
这时,鸟族圣地深处,那些被长老们严令不得靠近战场的年轻后辈们才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们看到的是长老们化作光点消散的最后景象,感受到的是那彻底断绝的始祖气息!
悲恸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荒凉的梧桐古林!这些年轻的鸟族,修为大多低下,血脉驳杂,天赋有限。他们是在几位长老的庇护下,如同惊弓之鸟般蜷缩在这最后的圣地,靠着长老们仅存的实力威慑着外界觊觎的目光,才得以苟延残喘!长老们就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屏障!失去了长老,这残破的圣地,还能庇护他们多久?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之后,是无边的愤怒!所有充满仇恨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齐刷刷地射向了呆立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折颜!
“是他!就是他害死了长老们!”
“这个叛徒!灾星!杀了他!给长老们报仇!”
几个血气方刚、几乎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年轻鸟族,红着眼睛,就要不顾一切地扑向折颜,哪怕是以卵击石!
“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个修为最高、勉强达到上仙境界的年轻鸟族(或许就是之前质问折颜的那位)强忍着悲痛,厉声喝止!他张开双臂,死死拦住冲动的同伴,眼中同样燃烧着仇恨,却多了一份清醒的绝望:“你们想送死吗?!他是远古上神!就算现在气息不稳,捏死我们也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长老们用命斩断了联系,不是为了让你们再去送死的!是想让我们活下去!活下去啊!”
他的话如同冷水,浇熄了同伴们冲动的火焰,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无力感。-秒/章′节^小~说-网? ,无`错*内+容_他们死死盯着折颜,那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却又充满了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恐惧和屈辱。
折颜被这铺天盖地的仇恨目光刺得灵魂都在颤抖。长老临终前的血泪控诉,鸟族被吸食殆尽的惨状,还有眼前这些年轻后辈眼中刻骨的恨意……一幕幕如同最残酷的炼狱画卷,在他脑海中反复冲刷。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干涩发紧,想要说些什么——道歉?忏悔?承诺?——却发现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虚伪、苍白、甚至……令人作呕!
那个上仙境界的年轻鸟族(姑且称他为“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恨意和恐惧,再次上前一步,挡在族人身前,对着折颜,声音冰冷而充满讽刺:
“折颜上神,戏看完了,您老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是又要为白家的哪位贵人挑选坐骑了吗?”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的讥诮几乎化为实质,“听说白止的孙女,那个叫白凤九的,生下了东华帝君的孩子?身份可真是尊贵无比啊!怎么,您是觉得我们鸟族这穷乡僻壤,还有什么‘高贵血脉’的神鸟,配得上给帝君之子当坐骑吗?”
翎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些血脉驳杂、羽毛黯淡的族人,再看向折颜,嘴角勾起一个极其难看的、充满悲愤的笑容:
“没有了!真没有了!毕方、精卫废了,新生的凤凰也失踪了……我们这些血脉不纯的‘杂毛鸟’,着实配不上那等高贵身份!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首刺折颜:
“您自己倒是挺合适的!天地间第一只凤凰!鸟族前始祖!这身份,才勉强配得上东华帝君之子的身份!不如您委屈一下,亲自去给那小殿下当坐骑?也算是……物尽其用?我们这破地方,就不劳您惦记了!您请回吧!这里,不欢迎您!”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充满了决绝的驱逐意味。^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