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楣上。~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客栈大堂里,三两张掉漆的方桌歪斜摆放着。
掌柜是个独眼老者,正就着豆大的油灯核对着破旧账本,听见脚步声抬头时,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年头,竟还有外来客?
“上房十五灵石,通铺五灵石。”老者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不包饭食。”
沈御取出灵石,要了一间上房。
二楼走廊的木地板每走一步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推开房门,霉味扑面而来。
薛妄的红袖拂过积灰的窗棂,看着下面寥寥无几的街道:
“万兽阁这些年,干什么吃的。”
他指尖捻起窗台上的灰尘,满脸都是嫌弃。
二楼窗前,窗户大开,薛妄望着街道尽头那座森严的黑色建筑群。
万兽阁的主殿像头蛰伏的巨兽,檐角悬挂的青铜兽首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哗啦——”
窗外突然传来沉重的锁链拖曳声,铁器碰撞的声响刺破街道的死寂。\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薛妄懒洋洋地倚在窗边,垂眸望去——
一列囚车正缓缓驶过街道,朝着那座森严的黑色建筑群荡过去,玄铁打造的牢笼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妖魔:
有断角的鹿妖,脖颈被铁刺项圈勒得血肉模糊;
三尾狐妖的尾巴被生生斩去两条,伤口还在渗血;
几个半妖孩童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烙着万兽阁的兽首印记。
最前方的铁笼里,一条青蛇被七根透骨钉贯穿脊背,蛇睛已被剜去,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淌下血泪。
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的百姓却突然活泛起来——
“快看!是新捉的妖兽!”
“那个半妖崽子能卖多少钱?”
“听说今晚斗兽场很热闹,要不要去赌一把,压大压小?”
“怎么你居然还敢去赌,上次亏的裤衩子都不剩,你老婆都跟你闹和离了!”
“这有什么!今晚我可势必要去瞧一瞧,万一一把翻身了呢?”
“哎呀哎呀,我说你呀……”
兴奋的议论声中,囚车最后方出现个巨大的铁笼,八名壮汉吃力地推着。/x/i¢a?o~s+h\u~o~g+u,a\i`.`c′o′m!
笼中黑影蠕动,突然扑到栏杆前——竟是只瘦得皮包骨的玄猫,琥珀色的竖瞳直勾勾盯着窗边的薛妄。
玄猫,猫耳黑尾的一个少年。
就像是在求救一样。
薛妄垂眸,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拨弄着指甲边缘,神色慵懒得像是在打发无聊时光。
窗外那些凄惨的囚徒、刺耳的锁链声、百姓的欢呼,仿佛都与他无关。
薛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只是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血眸半阖,像是对这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妖魔也好,半妖也罢,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法则。
他薛妄能从魔域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靠的可不是什么多余的善心。
指尖轻轻一弹,一片叶子便飞出窗外,精准地打在那叫嚣最欢的围观者额头上。
那人“哎哟”一声,却找不到凶手,只能骂骂咧咧地捂着头退开。
薛妄低笑,红袖一拂,关上窗户,转身离开窗边。
这世间苦难太多,他连自己的伤都还没舔舐干净,哪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回身看向屋内,只见沈御广袖轻拂,几道清净诀扫过,原本积尘蒙灰的客房顿时焕然一新。
窗明几净,连榻上的旧褥都泛着松木清香。
仙君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叠得齐整的衣裳,随手抛来。
白衣在空中舒展,如流云泻地。
薛妄接住时,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霜雪气息——这是用冰蚕丝织就的云庭山内门弟子服。
“哦?”
薛妄抖开衣袍,袖口银线刺绣的云纹在暮色中流转。
下一秒,红衣委地,露出脊背上残忍的剥皮伤痕。
换衣时,薛妄故意放慢动作,让沈御看清那些陈年旧伤是如何被雪白衣料一寸寸覆盖。
“仙君这是要让我扮作你的门下弟子?”
白衣胜雪,衬得薛妄的唇色愈发艳红。
本该清逸出尘的打扮,偏被他穿出几分邪气,束发的缎带也故意松垮地垂下一缕。
沈御忽然走近,抬手,将他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尖时,薛妄听见仙君低声道:
“你本就是云庭山弟子。”
“明日凌霄忌日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