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掌印录玉奴,这名声绝对算不上好,把持朝政,说一不二,杀伐果断。?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可是对于青溪来说,录玉奴救了他,又愿意留他做事,那又是恩人,又是主子。
宫里的人,累累白骨,奴才就像是那地里的野草一样,死了一茬自然又有一茬。
他有地方可以安身,已然是极其幸运了。
自从他跟了督公做事,就从来没有见过督公对什么人这么特别,如今,这个江都王世子确实是入了督公的眼。
青溪是个聪明人,眼力见也很好,自然瞧出了一些什么,他只是不说而已。
在这皇宫之中过来的人,最要做的事便是管住自己的嘴,都说祸从口出,确确实实的。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清清楚楚。
如今,督公在朝堂上大抵是遇到了些事,回来的时候脸色便不好,说是没胃口,连晚膳都没叫。
“世子爷,督公今日晚饭也没吃两口,这长久下去,身子怎熬得住……”
青溪有几分忧愁,看似不经意间提起。,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晚饭也没吃吗?”
江淮舟微微皱眉,指尖触到怀中那支墨翡莲花玉簪——冰凉的玉质,雕工精细,莲瓣层叠如生。这原是特意寻来哄那美人的。
美人——笑时如艳如桃李、妩媚多情,冷时似刀锋映雪、带血牡丹。
江淮舟只道:
“也罢,自然是要去见见督公的。”
他抬了抬下颌,
“带路吧。”
闻言,青溪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引路。
江淮舟跟上,袖中玉簪都快被他捂热了。
弯弯绕绕的走,那一头书房窗棂透出的光晕昏黄,隐约可见一道修长人影执卷而坐,静如寒潭。
——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轻响,青溪躬身退下,脚步消融在夜色里。
江淮舟往前两步,屋内沉水香的气息幽幽浮动,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味——就像是录玉奴身上的体香。?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烛火昏黄,在书案上投下摇曳的光晕,映得那人身影愈发清癯。
只见录玉奴斜倚在太师椅上,身上那件红色蟒袍绣金线密纹,本该威仪凛然,却因他过分瘦削的身形,显得空荡而沉重。
宽大的袖口滑落半截,露出一截伶仃的腕骨,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碰即碎。
他正捧着一卷书,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纸页上,指甲修剪得极短,边缘泛着淡淡的白,没什么肉色。
烛光映照下,美人的侧脸轮廓如冰雕玉琢,唇色极淡,唯有眼尾一抹倦红,眼下一颗泪痣,透出几分病态的艳。
听见动静,录玉奴表情不咸不淡,并未抬头,只是指尖微微一顿,书页在他手中发出极轻的“沙”的一声。
江淮舟望着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轻声道:“督公,是我来晚了。”
闻言,录玉奴依靠在太师椅上,微微抬眸,眼尾那颗泪痣在烛光下格外鲜明,衬得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愈发凉薄:
“世子爷,终于舍得回来了?”
江淮舟连忙上前,目光不经意扫过录玉奴手中的书册——竟是反的。
连书都拿反了,看来是真气狠了。不知这朝堂上,到底是什么事。
江淮舟却极有眼色地俯身,轻轻从录玉奴指间抽出那本拿倒的书,妥帖地搁在案上。
动作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冰凉的指节。
手这么冷?
未等录玉奴反应,江淮舟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人从太师椅上打横抱了起来。
蟒袍宽大的袖摆垂落,露出录玉奴一截细瘦的脚踝,在烛火下白得晃眼,录玉奴本就没有好好穿鞋,直接把鞋跟踩了进去。
“督公瞧什么书呢?”
江淮舟低头凑近他耳畔,嗓音压得低沉温柔,
“我却是饿了,还烦请督公陪我吃个饭。”
录玉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随即又像想到什么般松开,冷冷一哼:
“世子爷今日去馆驿,想必是见着江都王府的人了。既然见着了,这个点竟还没吃饭?”
话里带刺,偏生因着久未进食,嗓音虚浮,反倒显出几分逞强的意味。
江淮舟闻言,眼底笑意更深,抱着他往门外走,故意将唇贴近他耳垂:
“督公这是什么话?这屋中有美人在等我,如此秀色可餐,怎能在外堂食呢?”
热气拂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