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困。¢1\9·9\t/x?t,.·c·o,m^”
就这么一句,没了。
陆聿宁感觉自己更憋屈了:“哦,好吧,那你就困着吧。”
他低下头也开始翻起剧本,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裴砚,可这人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虽然戏外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一入戏,又仿佛被先前的裴砚重新夺舍。
剧本里,朝闻与晏无咎在疫村偶遇之后,因为不忍心看瘟疫继续肆虐,朝闻重新捡起了十年未曾碰过的剑,与晏无咎一同进入被魔气污染的山林之中。这也是他下山后,第一次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剑道。
朝闻的右手是被他的师尊明虚子所废,剑骨也是因他而毁。那年他逃离天衍宗的追杀之后,经历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昏迷,醒来时,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接起断裂的手筋,也不是没尝试重新修炼,但没有比一次次的失败更恐怖的事情,无数次的尝试在无数次的提醒他: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再也回不到从前。^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他不敢再试了。
曾经无数人艳羡的惊鸿掠影,无数人费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一剑霜寒,都好似镜花水月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但如今,他还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柄锈剑。
“锈剑、残躯,倒是相配。”朝闻说道。
可晏无咎却是定定地看着他,骤然温笑了起来,近乎灼热、令人炫目,好似看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在自己的手中重现光彩。
“罢了……你想去,我便陪你。”
进入山林的一路上,他都没有出手。他看着朝闻生硬地使出左手剑法,看着他紧剩不多的灵力在体内苟延残喘,却没有比此刻更快活的时候。他从前想象的并肩而立,竟是以这样的情景实现,可那又如何,如今明月只是他的明月了。
二人千辛万苦地斩杀了魔物,却发现造成瘟疫的另有其人。^b-i!x′i+a.6*6!6-.¨c,o+m!但幸存下来的村民还在等他们回去,没时间留给他们深入查探,朝闻只得按照医书上的画像采了几株草药,丢给晏无咎炼成了丹。
丹药救活了村民。临别之际,幸存老妪将裹着红布的陶坛塞给朝闻:“仙长…这是用村头老槐最后结的槐米,混着泉水酿的‘留人香’……本是等孙儿娶亲时……您替他喝了吧。”
坛口泥封裂着缝,像一道未愈的伤。
行过村口的乱葬岗时,朝闻突然拍开泥封,清冽酒液混着槐香涌出。他将第一碗酒泼洒入土,第二碗却仰头灌下。
“这一杯,敬活着。”
晏无咎笑了笑,也跟着附和。
二人在乱葬岗远处的土包上生了火,朝闻叼着酒坛仰头再饮,不知是先前的剑、还是如今的酒催动了他的旧伤,喉间发出痛楚又畅快的呜咽,湿透的衣襟下锁骨随吞咽起伏,火光中如振翅蝴蝶。
一口饮罢,他被烈酒呛出泪,突然将湿漉漉的酒坛口抵在晏无咎唇上:“晏首座,你不尝尝人间的滋味么?”
晏无咎的手顿了顿,随即擦过朝闻的指尖接过了这坛酒,看了一眼后,便就着他饮过之处的水光,颔首一饮。他饮酒的模样极其斯文,末了,一双眼皮似有若无地撩起,像是钩子般地扫了朝闻一眼。火光映照着他灰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春水,藏着万千缱绻的情愫。
像是被鼓槌砸了一下,戏里戏外的人都红了耳根。
陆聿宁伸手去夺酒坛,却被裴砚一把扣住了手腕。
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在柔软脆弱的皮肤上慢悠悠地摩挲几道,密密匝匝的痒意漫开,陆聿宁本能地想要抽手,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顿时又被钉在原地。
“……疼吗?”裴砚轻柔地问。
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陆聿宁的眼眶都有些发酸。他红着眼盯着裴砚看了一会,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对着谁,只能本能地遵从剧本上的描写,茫然又迟钝地摇了摇头,说:“不疼的。”
然后又像是在劝慰自己,重复了一遍:“不疼的、不疼的。”
可话音刚落,一滴滚烫的泪便砸在了手臂上。
怎么会不疼呢?明虚子教他剑术,授他大道,告诉他剑者应该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可最终,师尊抽他剑骨、杀他师妹、废他右手,朝闻隐居栖霞谷十年,再找不到自己的道心。
裴砚静静地凝视他,半晌,指腹再次一动,却是直接执起了他的手,似笑非笑:“那我帮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陆聿宁便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鼻尖的气息滑过皮肤,让他几乎产生了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