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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良和葛为建的神情微变,不知谁先轻轻叹了口气。′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贺警探他……您走后不久,贺家老爷就过世了,再后来贺警探不知怎么得到了贺家的财产,可还没等过上几年好日子,人就突然没了……”
对于这样的结局,祁辞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心中不免沉重。
他知道贺家与表老爷的关系,知道贺家人必然没少接触执妖,甚至——甚至贺桦与自己的交好,很有可能也是表老爷的安排。
但无论如何,他算得上是祁辞在这秦城的旧友。
如今乍然听到,这位旧友在数年前已经离世,往日种种说得清的,说不清的,也都随他深埋入黄土之下,祁辞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聂獜无言地握住了祁辞的手,祁辞久久地垂眸望着茶盏中枯花,又过了半晌后才开口:“明日,陪我去拜拜他吧。·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好。”
两人又将当年北迦山之事的真相告诉了他们,葛为建听后连连叹息,感叹自己如今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总算是知道了身世,也算是了却一桩憾事。
入夜后祁辞与聂獜便起身道别,尽管江良与葛为建再三挽留,他们还是坚持离开。
江良与葛为建没法子,只得提着灯亲自将他们送出去,祁辞与聂獜在巷子里缓缓地行着,两侧的民居中都传来温暖的灯光,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
就在这时候,前方一座看见来有些简陋的院子里,却突兀地想起男人最后打骂孩子的声音。
祁辞不由得皱皱眉,提着灯的江良也叹了口气:“真是作孽,这家子姓汪,是城里富户汪家的下人,就连那孩子小小年纪,也要去那边不知做什么工。”
“好不容易回家来团聚团聚,他爹却不是打,就是骂的。?8+1!k*a~n*s!h′u+.·c¨o·m^”
江良正说着,祁辞便看见一个男孩从那院子里跑了出来,灯火与月光的交织下,他匆匆瞥见了男孩的侧脸,虽然还未长开却已十分惊艳。
惹得他也不由得摇头:“这样好看的孩子,确实可怜。”
但毕竟只是素昧平生的过路人,这件事就那样看似无痕的揭过了,任谁都不会想到后来这孩子与他、与祁家会有怎样的缘分……
第二天,祁辞与聂獜祭拜过贺桦后,便离开了秦城。
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既有过往的记忆,又有惨痛的经历。
也许有朝一日,祁辞还会想要回到这里,但现在他却只想离开了。
说是离开,但也没有什么目的,他与聂獜一路上随心而行着,遇到河便渡河,遇到山便翻山,好似真的实现了曾经的期许。
他们在一起,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过了大约有小半年,终于在临近岁末时,祁辞与聂獜又来到了他的家乡云川城。
云川倒还是回忆中的老样子,云水川水静静地流淌过旧城,天空中不知何时,纷纷扬扬地飘落了初雪。
祁辞对于祁家的感情其实很复杂,他不喜欢父亲祁老爷,也不喜欢祁家那守旧压抑的家风。
但那又确确实实,是他曾经长大的地方,还有他的同胞兄弟祁缪——
当年祠堂中那荒诞又混乱的夜晚过后,祁缪又如何了呢?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平安吗?
祁辞站在祁家的大门外,数次停下了脚步,最终还是聂獜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拥着走上前去:“祁辞,回去看看吧。”
回到祁家,到底还是经历了些许波折,毕竟老管家已经去世,如今家中还认得他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当祁辞站到了,同样已经鬓发发白的祁缪面前时,所有的解释与说辞,也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大哥——”已经当家数十年,在众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的祁缪,难得失态的老泪纵横。
他屏退了所有人,与祁辞进行了一场长谈。
黑轿煞火那夜后,祁家确实陷入了混乱中,祁老爷轰然倒下,一病不起,但他坚持将祁家交到祁缪的手上。
于是还未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祁缪,就那样接管了祁家,与此同时,因为祁辞在天上的经历,他竟成了降星台封锁后几十年来,第一个重新成为星监的祁家人。
“父亲将他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我,他去世前还给了我一些……表老爷的遗物。”祁缪伸出已经有了皱纹的手,将一些卷册推到了祁辞的面前。
至此,祁辞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年在表老爷“死后”,没能从他那里找到任何线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