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祁辞抬起还有些无力的手,环住了聂獜的脖颈,眨眨眼睛问道。^x-i,n?d\x~s+.¨c_o\m′
聂獜转头凑近祁辞的耳畔,跟他说了玉佛化为粉末的事。
祁辞乍然听闻了愣了下,然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可真是……算了,反正也没人看到,这闷亏就让冯家自己吃下吧。”
不过听到聂獜说起事情的经过,祁辞却觉得越发不对劲,先前他们看到的那些从洞窟中走出来的人,有的生气有的郁闷,但完全不像是经受过什么磨难的模样。
冯家就是再有心为难,也不至于造出这样生生死死的幻境——
祁辞看向前方,依旧黑暗蜿蜒的甬道,他忽然觉得这洞窟中的东西,怕是有人动过了手脚。
“下一个洞还是我来进。”聂獜这样说着,却并不是跟祁辞商量的语气,他甚至想要剩下的两个洞,都由他来进。¨c?n_x.i!u?b¨a¢o+.\n¨e!t.
“不,我还是想要进去看看。”但祁辞却靠在他的肩上摇摇头,他的声音中像是带着一丝笑意:“虽然这对于你而言,好像更简单一些,不过——我还是想看看那玉佛,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下聂獜没法反驳了,将玉佛碾成碎粉容易,怎么见到完整的玉佛,那确实不是他能掌控的。
祁辞的唇贴过来,每一下开合都蹭在他的脸侧:“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来。”
于是尽管聂獜不情愿,到达第三处洞窟时,他还是把怀中得祁辞放到了地上,看着他接过侍女手中的灯盏,走向黝黑的洞口。
比起第一次的茫然试探,这次祁辞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一手提着灯,一手把弄着青玉算珠串子,步子不急不缓地向洞窟深处走去。
果然,没过多久他的视野就再次被黑暗吞噬,耳边似乎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再次睁眼时,他所看到的竟是当初回云川路上,曾经落脚的那个小镇。,k-a·n¢s`h¨u`l¢a!o\.*c¨o\m~
“这一次,我不想为难你。”
镇长,或者说是年轻了不知多少岁的镇长,忽然从他的身后走出,脸上带着的却是他完全不可能有的,极为宁静的笑意。
祁辞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头看向小镇,他的脚下是干涸的河床,不远处能望见的田野,也尽是枯草。
显然,这并不是他和聂獜离开时的小镇,而是几十年前,因为干旱而闹灾荒的小镇。
但这里并没有祁辞想象中的死寂,反而有着一声声刺耳的铜锣响,回荡在狭窄的街巷间。
“大善人赠粮了!”
“只要把家里老人送去赡养堂,就能分到粮食了——”
“大家快去啊——”
整座镇子都因为这叫喊声而沸腾了,被饿得面黄肌肉的青年,纷纷扶着自家的老人,走上那寸草不生的山坡,去往那坐落在土坟墓碑间的孤屋。
与此同时,装满粮食的口袋,也被送去了小镇中。家家户户都开打了房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笑容,进进出出搬运粮食。
小镇就这样活了起来,以那些老人们的离去为交换。
“真好啊,不是吗?”顶着年轻镇长脸的“人”,仿佛被小镇上人们的喜悦所感染,笑着对祁辞说道。
祁辞却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然后终于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这次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我说过了,这次不会为难你的。”祂走向那忙碌着的小镇,然后转身面对着祁辞,镇上所有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手中抱着满满的粮袋,脸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以众生之喜为喜——那些老人自愿为家人换来了粮食,全镇的年轻人都能活下来了!这是多么大的功德,我只要你为他们笑一下。”
“为他们由衷地感到欢喜。”
祁辞确实想笑了,不过是冷笑,他的眼眸中只有一片凉意:“我笑不出来。”
“为什么?”祂显得诧异极了,继续用言语徐徐地诱惑着:“这么多人能够活下来,难道不是件该欢喜的事吗?”
“只要你为他们笑一下,就能看清我了。”
祁辞将手中的串子一抛,颗颗青玉算珠就落到了他的指间:“他们近日若是对着这些粮食跪地痛哭,我说不定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欢喜?谁会在这时候欢喜?”
那顶着镇长脸的“人”满眼都是失望,像是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叛逆者,祁辞已经做好了祂会突然暴起,向他袭来的准备了。
但这一次,正如祂之前所说的那样,祂没有做任何为难祁辞的事,只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