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抖着手接过来,刚喝一口就哭了,不是伤心,是热汤烫得喉咙发疼,却舍不得停,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口热乎的荤腥。
“慢点喝,还有呢。”沈清晏轻声说,又给旁边的孩子递了块麦芽糖,这是他带来给小闺女路上吃的,可她那么爱吃糖的孩子,却很少吃,想必就是留着给这些小孩子们的。
那小家伙冻得发僵的嘴终于动了动,含着糖,眼睛慢慢亮起来。
土窑里的恶臭渐渐被肉汤香、药香盖过。
沈清晏让人把灾民分批转移到县城的粮仓,那里被王永庆堆了些没用的杂物,清理出来正好住人。
年轻力壮的灾民主动帮忙,扛着老人、背着孩子,往县城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沈岁岁跟着队伍走,听见有个妇人跟同伴说:“咱们这是得救了?还有肉吃?没灾的时候我都没吃上呢!”
“是啊,还有药,之前我的病一直拖着,都没钱治,真不知道该说这灾来的是好还是不好了!”
“灾肯定是不好,咱们就是遇到好人了,王爷和公主都是大善人啊。”
沈岁岁听见后偷偷笑了,她看着爹爹头顶上飞速增长的生命值,脚步更轻快了。
到了粮仓,沈清晏让人把王永庆私藏的粮食全搬出来,敞开仓门让灾民自取。
有个老汉捧着麦粒,忽然对着沈清晏磕头:“王爷,您可得给俺们做主啊!那王县令不仅扣粮,还把俺们村的耕牛都牵走了,说是‘借’去耕地,到现在也没还!”
“还有俺家的地!”一个妇人哭喊,“他说要修水渠,把俺们的地都占了,结果渠没修,地也荒了!”
百姓们大概是知道沈清晏是好人,所以才大着胆子把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不公说了出来。
之前他们觉得这辈子也没人会管了。
沈清晏听得脸色铁青,对随从道:“把王永庆带过来,当着百姓的面,一笔一笔算清楚!”
王永庆被押来时,还想狡辩,可被灾民们围着控诉,唾沫星子溅了满脸,最后瘫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誉王是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