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宗的初夏总带着点捉摸不透的脾气。-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可能泼下瓢泼大雨,把太平峰的青石路浇得油光锃亮,倒映着崖边野蔷薇的影子。
南宫雪蹲在剑坪边缘的石阶上,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脚边的小灵狐。这狐狸是李天泽渡劫后,从雷劫废墟里捡来的小家伙,通体雪白,就尾巴尖带点红,被林筱雨取名叫“雪球”,却偏偏不黏温柔的主人,总爱追着南宫雪跑。
“雪球,你说你主人是不是钻进书堆里发霉了?”她用狗尾巴草蹭了蹭小灵狐的鼻尖,看着它缩着脖子打喷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都巳时了还不起,再睡下去赶不上中午的灵米糕了。”
话音刚落,就见林筱雨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穿着身半旧的月白弟子服,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显然是刚睡醒。看到剑坪上的南宫雪,她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样子,走过来弯腰抱起雪球:“师尊。”
“哟,总算舍得醒了。”南宫雪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她昨晚练剑时不小心把常服划破了,今天索性套了件李天泽年轻时的男装,宽大的袖子挽到肘弯,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倒真有几分少年气,“丹鼎峰的灵米糕,去晚了可就被那群小兔崽子抢光了。¢x,i·n~w,a+n+b·e+n!.^o~r·g?”
林筱雨的目光落在她挽起的袖口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弟子这就去梳洗。”
“快去快去。”南宫雪挥挥手,看着她抱着雪球转身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些,以前到她胸口的高度,现在己经快到肩膀了,“对了,把那件新做的水绿裙衫穿上,别总裹着这身白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林筱雨的脚步僵了僵,没回头,只闷闷地应了声“是”。
南宫雪看着她的房门关上,才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柳心语上次送了两匹水绿的云锦过来,说适合小姑娘穿,她特意找裁缝铺给林筱雨做了件裙衫,可这孩子愣是压在箱底半个月,一次没穿过。
“难道是颜色太艳了?”她嘀咕着,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跟太平峰的青苔似的,多精神。”
等林筱雨收拾好出来,南宫雪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小姑娘果然听话穿了水绿裙衫,领口和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衬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剔透。-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头发也好好梳成了双环髻,用根玉簪固定着,碎发被细心地抿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最让南宫雪惊讶的是,她居然化了点淡妆,眉尾轻轻挑了点,唇上也抹了点桃花膏,看着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鲜活气。
“这、这才像话嘛。”南宫雪难得有些结巴,别开视线挠了挠脸,“走、走了,去晚了真没糕了。”
林筱雨跟在她身后,看着师尊泛红的耳根,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这是上次去山下赶集时,南宫雪非要给她买的,说“小姑娘家就得戴点像样的首饰”,当时她还嘴硬说“弟子不喜这些”,转头却偷偷用灵力养着,把玉簪润得愈发莹白。
丹鼎峰的伙房总是热闹的。
几个负责做饭的道童正围着蒸笼忙碌,白色的蒸汽裹着灵米的香气弥漫开来,引得路过的弟子频频回头。南宫雪仗着自己修为高,挤开几个半大的小子,伸手就去掀蒸笼盖:“张老道,给我留两笼灵米糕!”
“哎哟我的峰主大人!”伙房张老道拿着锅铲敲了她手背一下,“烫着怎么办?刚出锅的,等凉会儿再拿。”他转头看到后面的林筱雨,眼睛一亮,“筱雨丫头来啦?我就知道你爱吃甜的,特意多加了点灵蜜。”
林筱雨红着脸道了谢,目光落在南宫雪被敲红的手背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你这老道,下手真重。”南宫雪揉着手背,没好气地瞪了张老道一眼,“上次借你的灵泉水还没还呢,再敲我就不还了。”
“你还好意思说!”张老道吹胡子瞪眼,“那可是我丹鼎峰养了百年的灵泉,被你拿去给剑坪浇水,暴殄天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像对活宝。林筱雨站在一旁,看着南宫雪插着腰跟人争论的样子,觉得这比任何心法口诀都让人安心——这位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太平峰主,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好啦好啦,给你。”张老道最终还是败给了南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