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同捞同煲(一起混饭吃)这么多年,趁我病要我命?”冯九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怒吼。
电话那头传来吴锡豪冰冷的声音:“阿九,江湖讲实力。你罩唔住(罩不住)嘅地盘,自然有人接手。我劝你,识相点,交出来,大家留份情面。”
“放屁!吴跛豪!你个冚家铲!想吞我地盘?冇咁易(没那么容易)!”
冯九气得摔了电话。
当晚,义群的精锐人马在吴锡豪的授意下,悍然冲入深水埗,首扑东联社最赚钱的几个档口和仓库。
东联社的人本就士气低落,无心恋战,一时间节节败退。
“顶住!给我顶住!吴跛豪唔俾我哋食饭(不给我们饭吃),我哋就同佢搏命!”冯九红着眼睛,亲自督战。
双方在狭窄的街道、昏暗的后巷展开惨烈的火拼,砍刀、铁棍、甚至土制炸弹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地面。
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陷入胶着之时,另一股人马如同毒蛇般从侧翼杀入战团!正是向华炎的新义安!
“西眼龙!你!”冯九看到向华炎手下标志性的花衫,目眦欲裂。
“阿九,风水轮流转嘛。”向华炎的手下头目嘿嘿冷笑,毫不留情地指挥人马加入混战,目标同样是东联社的地盘!
原本的双方对决瞬间演变成三方大混战!
东联社本就元气大伤,如何抵挡得住两大社团的夹击?
顷刻间溃不成军,伤亡惨重,地盘被迅速蚕食。
“走!撤!”冯九看着手下死伤枕藉,心在滴血,知道大势己去,只能不甘地下令撤退。
就在这时候,震耳欲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警灯划破了混乱的夜空。大批警察赶到现场,三方人马无心恋战,立刻化整为零,借着夜色掩护,边打边撤,迅速消失在迷宫般的街巷中,留下满地狼藉和呻吟的伤员。
第二天早上。
瀚海酒楼最大的包厢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海。
雷洛端坐主位,脸色铁青,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他面前坐着三个男人:半边脸还肿着、手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冯九,一脸阴沉、拄着拐杖的吴锡豪,以及戴着金丝眼镜、神色平静的向华炎。
“啪!”雷洛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跳。
“一个二个!当我是死人啊?!”雷洛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
“深水埗大晒马(大规模械斗)!当街开片(打架)!仲用炸弹?!想造反啊?!想把香江翻过来?!”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三人:“冯九!管不好你班契弟(手下)?吴锡豪!你地盘不够大?向华炎!你新义安也要插一脚?嫌命长?!”
冯九捂着手,一脸悲愤屈辱:“洛哥!是他们趁火打劫!吴跛豪和西眼龙联手踩我地盘!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吴锡豪冷哼一声,眼皮都没抬:“公道?江湖规矩,弱肉强食。冯九自己罩不住堂口,怨得谁来?我只是拿回本该有的东西。”
他话里有话,意指冯九之前对莫世就的纵容导致了自身虚弱。
向华炎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洛哥息怒。我只是路过,看到有人不讲规矩以大欺小,忍不住路见不平,维持下秩序罢了。谁知道场面失控了呢?”
他自己无耻的脸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倒打一耙。
“放屁!”冯九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雷洛厉声打断,看着三人各怀鬼胎、互相推诿指责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所谓的调停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三人之间的矛盾己经不可调和,根源更在于陈铭那晚掀起的滔天巨浪彻底打破了平衡。
他强压怒火,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