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林阳就从土炕上一骨碌爬了起来。′5-4¨k`a_n^s\h,u,.\c¨o/m·
一夜深度睡眠后,他感觉身体里仿佛蕴藏着一座即将喷薄的火山,精力充沛得惊人。
他把那柄黄铜架,牛皮筋的弹弓揣进外衣口袋,又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弥漫着柴火余烬气息的厨房。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光,他摸到存放调料的橱柜角落,用小张的油纸仔细包好一小撮盐巴,又从墙角陶罐里挑了些自家磨制的五香粉、花椒粉。
这些不起眼的小料,待会儿在山里或许就是点石成金的关键。
赵桂香把医生顾胜男的话牢牢记在心上,这顿早饭做得格外丰盛。
一大盆热腾腾,用肉沫提鲜的疙瘩汤在灶台上咕嘟着。
旁边盆子里叠着几张刚烙好的白面饼,油光锃亮,散发着诱人的焦香。
更绝的是,她还特意切了肥瘦相间的虎肉丁,用小火慢煎,煎得油脂西溢,焦边金黄。
用烙饼夹着这喷香的肉丁,一口咬下去,浓郁的肉汁裹挟着面饼的麦香,在口腔中炸开。,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那滋味,足以抚慰连日的疲惫。
林阳一口气连吃了三张肉饼,外加一大海碗疙瘩汤,才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惬意地揉了揉肚子。
但这七八分饱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的“胃口”距离正常还差得远。
这次打虎收获颇丰,除了八爷收走的主骨架和大部分皮肉,自家也留了不少精华。
两根壮硕前腿的虎爪骨,更是早被林大海宝贝似的收了起来,预备着泡他心心念念的虎骨酒。
林阳心里门清,要不是他坚持要留这些给爹娘滋补,再加上酬谢乡亲们的人情开销,八爷给的价码顶到八千块也是极有可能的。
早饭过后,林阳故意把吊在脖子上的伤臂轻轻晃荡了几下,笑嘻嘻地对刚抽完早烟的父亲和忙着收拾灶台的母亲说:
“爹,娘,在家待久了闷得慌,我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伤不了筋骨。”
“去吧去吧!”林大海把抽尽的烟袋锅在炕沿边磕了磕,看着儿子那生龙活虎的样子,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骄傲。/鸿′特¢晓\说,网? ′首/发?
“可千万记得悠着点儿你那胳膊,别再磕着碰着。记住了,以后但凡再进山,两条狼青大白小白必须带上!”
“还有王憨子,也给我叫上,再不许你自己单独一个人往深山里溜达!”
“有那两条灵醒的狼青前头开路警戒,比你多长出几双耳朵还管用。”
“憨子这孩子实在,力气大脚程快,万一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磕磕绊绊的,他能把你稳稳当当背回来。”
“你小子枪法是好,敢拼命的劲头也足,这点……”
林大海顿了顿,吐出一个烟圈,眼底的自豪几乎要溢出来。
“这点随你爹,比你爹当年在那边打洋鬼子的时候,也没差着啥!行啦,好小子,是出息了!”
林大海心里明镜似的,儿子身上有门道,有旁人琢磨不透的本事。
村里那些亲眼目睹林阳搏虎的汉子们,从医院回来后,说起那惊险场面依旧是唾沫横飞,激动万分,就差把他儿子说成山神爷亲临赐福了。
至于儿子这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领是怎么来的,林大海没细问,也不打算细问。
活到这岁数,他心里明白,谁还能没点压在箱底的秘密?
儿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告诉他。
强行追问,反而不美。
林阳晃悠着出门,心里琢磨着去看看李小婉。
这两天光顾着医院和家里,也没顾上这丫头。
刚走到李家院门外的土坡下,正巧遇见隔壁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在门口空地上蹦跳着玩皮筋儿。
他笑着问:“丫头们,看见你们小婉姐没?”
其中一个小姑娘停下跳跃,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脆生生地回答:“小婉姐还在睡呢!可香了!桂香婶子说她在医院熬了两天,累坏了呢!”
林阳一听,立刻打消了上前叩门的念头。
医院那两天,李小婉这傻丫头肯定担惊受怕,跟着熬得够呛,让她好好歇歇吧!
他转了方向,朝村西头走去。
路过王憨子家那低矮的黄土院墙,离院门还有三五步的距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又明显压低了嗓音的呼唤:“阳子!”
林阳驻足回头,看见隔壁白寡妇家的木板院门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