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陈峰压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喘息和极致的紧张。
队伍在黑暗中如同蠕虫般缓慢而艰难地向前移动。金属摩擦声、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在封闭的管道内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管道并非笔首,有弯折,有坡度,每一次转弯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前方是死路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爬行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米,前方带路的陈峰突然停了下来,身体明显僵住了。
“怎么了?”
后面的人惊恐地压低声音询问。
“前面…有个…间隙…”
陈峰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恶心和极致恐惧的颤抖。
韩清的心猛地一沉。她艰难地向前挪动,挤到陈峰身后。微弱的光线从前方透过来,照亮了陈峰惨白的侧脸和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
前方管道的底部,似乎有一块锈蚀严重的金属板脱落了,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脸盆大小的缺口。微弱的光线,正是从那个缺口透上来的。
而下方……传来了声音。
不是撞击,不是嘶鸣。
是一种……粘稠的、湿漉漉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咀嚼声。伴随着轻微的、仿佛撕扯韧性肉质的
“嗤啦…嗤啦…”。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新鲜血液混合着内脏破裂的腥甜气味,透过那个缺口,如同毒雾般涌入了通风管道!
韩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小心翼翼地、无声无息地将头凑近那个缺口,目光向下望去。
嗡——
下方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瞬间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他们正下方,似乎是一楼靠近冷库大门附近的一个相对空旷的区域,可能是原本的货物中转点。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场景。
地面上,散落着几具……不,是几堆破碎的人体残骸!正是之前惨死在二楼、被怪物拖走的同伴!他们的肢体被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撕裂、扯断,内脏和肠子如同垃圾般拖曳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暗红色的血液几乎浸透了方圆数米的地面,形成一片粘稠的沼泽。
而在这些血泊和残骸之中,三道惨白的身影,正如同鬼魅般无声地移动着。
正是那三只怪物!
它们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优雅”的缓慢姿态,伏在残骸旁边。其中一只,正用它那三根狭长锋利的骨爪,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工具,轻易地划开一具尸体的胸腔,从里面掏出一块尚在微微搏动的、暗红色的器官这似乎是心脏?,然后慢条斯理地、近乎虔诚地,将其送到那张裂开的、深不见底的巨口前。
没有咀嚼的动作。那器官被送入口中的瞬间,似乎就被里面深邃的黑暗吞噬、融化,只留下一丝粘稠的、顺着惨白下巴滴落的暗红色液体。
另一只,则用骨爪挑起一截被扯断的、连着皮肉的小臂,像摆弄玩具般观察着,然后随意地撕下一块肌肉,同样“送”入口中消失不见。
第三只,则伏在一具几乎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旁,用骨爪尖端蘸取着地上粘稠的、混合着脑浆的血液,然后缓缓地、如同品尝美酒般,“舔舐”着爪尖。
它们的动作安静、专注,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仪式感。没有争抢,没有狼吞虎咽,只有一种纯粹的、对生命残骸的“享用”。那浑浊的惨白眼珠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有最原始的、对有机物质的贪婪。
咀嚼声如撕扯声、以及液体滴落的声音,在下方死寂的空间里形成一曲令人灵魂冻结的、来自地狱深处的安魂曲。浓重的血腥和内脏的腥甜气味,如同实质的触手,透过缺口缠绕上来,扼住了管道中每一个幸存者的喉咙!
“呃……”
韩清身后,小孙似乎也看到了下方的景象,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如同濒死般的干呕,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从管道上滑落!
韩清猛地伸手,死死捂住了小孙的嘴!她的眼神冰冷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决绝!不能出声!任何一点声音,都可能惊动下方那三个沉浸在“盛宴”中的恶魔!
她自己的胃也在疯狂翻搅,强烈的恶心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几乎要窒息。但她强迫自己死死盯着下方,将这幅地狱图景深深印入脑海。这不是恐惧,这是烙印!是对末世残酷最赤裸裸的见证!
陈峰的身体在韩清旁边剧烈地颤抖着,汗水无声地滑落。大刘和另外两个民兵在更后面,虽然没完全看清,但那浓烈的气味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