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抚着隆起的肚子,“好姐姐,实话与你说,老爷疼不疼我,有什么要紧?”
“如今在我心里,要紧的是,肚子里的这块肉,这可是赵家的血脉,只盼望是个公子,老夫人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有了他,我以后才算有了倚靠,至于老爷……”
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男人的心啊,像风一样,吹到哪儿是哪儿。但实则,老爷对我算很不错了。”
之前,杨玲玉还没有把翠柳送到他身边来,府里几乎都是她在伺候赵汉中。
一个月里,赵汉中有一半的时间,要待在她的院子里。
另一半的时间,去杨玲玉那儿。
春桃心里也清楚,赵汉中爱到她院子里来,所以就更加用心伺候。
即使现在有了翠柳,她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但赵汉中一个月里头,还得有十天到她那院子里过夜。
春桃本就知道赵汉中是因着她的脸喜欢她,即使有了翠柳,她也不会患得患失。
只要赵汉中心中有二娘,就有她的份。
赵汉中时常摸着她的肚子,仿佛看发妻一样,看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赵明芳听了春桃不放在心上,心中也是一片快意。
果然,这张酷似赵汉中老相好,那“二娘”的脸,就是最好用的利器。
如今翠柳抬上来了,其实是分了杨玲玉的宠。
这潭水,是被搅得越来越浑了。
——
清晖院。
红梅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一丝邀功的谄媚。
“夫人!绿珠姐姐回来了!有要紧事禀报!”
赵清眉头一挑:“让她进来。”
绿珠快步而入,对着赵清福了一福,脸上带着探得隐秘的喜悦。
“夫人,派去苏州查探的人,有确切消息回来了!”
赵清精神一振,挥手屏退了春莺、夏蝉。
室内只剩下贴心的几个主仆。
“说。”
“那顾含烟,确是苏州府治下、清河县杏花村人士,这点无误。”
绿珠压着声音,但语速很快。
“但乡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她家原本也只是个寻常农户,在她大约五六岁上,父母就带着她离了乡,说是去投奔外地的什么远亲。”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大约过了两三年,才隐约有消息传回村里,说是……她父母在异地染了时疫,双双亡故了!”
赵清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
“父母双亡?那她一个不到十岁,就离乡、父母又早亡的小孤女……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尾音上扬,带着揣测。
绿珠立刻会意,脸上露出鄙夷又兴奋的神情:“正是这个理儿!”
“夫人明鉴!一个无依无靠、父母双亡的孤女,流落在外那么多年,音讯全无,突然就成了咱们国公府的人?”
“这中间这么好几年……她能靠什么活命?除了那下三滥的皮肉营生,还能有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
“难怪!难怪她那般会狐媚惑主,那些勾栏瓦舍里的下作手段,怕是早己烂熟于心了!”
“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只等将军回府,咱们就把这贱人的老底掀开,让她在将军面前,彻底现出原形,看她还如何嚣张!”
“好……好得很!”赵清一字一顿,声音冰冷。
“等将军回来……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