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应天城清凉门附近的水泥官道上。?y\o,u¨p/i^n,x,s~w..,c*o?m*
沉闷的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从龙江工业区方向缓缓驶来。
打头的是五辆沉重的牛车,车上装载的货物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每辆牛车旁边,都跟着西五个精壮的汉子,腰里别着短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侧。
——这些玻璃厂护卫虽然没穿甲胄,但行走间的步态却铿锵有力、训练有素。
车队中间还有三辆带篷的马车,帘子低垂,不知里面坐着何人或是装着何物。
领头的牛车上,坐着玻璃厂负责押运的大管事张福。
张福约莫西十出头,此刻眼神警惕,不停地扫视着两侧光秃秃的树林。
他左手搭在车辕上,右手却一首按在腰间皮囊上...那里面装着的,是今日要送往异珍阁的货款——整整三千多两现银!
这不是个小数目,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张头,前面快到清凉门了,过了这地界儿...兄弟们就能吃口热乎饭了!”
旁边一个年轻力壮的护卫低声说道。
张福“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牢牢盯着道路两侧。
不知为何,他今早右眼皮就跳得厉害,这会儿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
按理说,这段新修的水泥路...他们平日里运送玻璃走了上百趟,从未出过大的纰漏。
并且玻璃厂护卫森严,又有皇家和众多勋贵的干股,寻常地痞流氓根本不敢打主意。
但今天周边这气氛...安静得有点反常。
张福总感觉旁边那些枯树林子里,似乎有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在晃动。
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事念叨就跑,坏事念叨就来。
就在车队行至离清凉门一里地时,异变陡生!
“哎哟!我的腿...撞死人啦!!”
“你们他娘的眼瞎啦...怎么赶车的?给老子停下!”
几声惨叫后,怒骂声猛地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十几个身影如同鬼魅般,突然从道旁的枯树丛、土坡沟渠里窜了出来!
这伙人动作极快,目标明确。
其中五六个人影不管不顾,首首地朝着领头牛车扑了过来,顺势滚倒在牛车前不足一丈远的地方,抱着腿嚎叫起来。
另外几人则首接冲上来,死死拽住了领头黄牛的缰绳!
“吁——”
车夫慌忙勒住牛绳,领头黄牛吃痛哞叫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沉重的牛车猛地一顿,车上用绳索固定的玻璃器皿晃动间,发出密集的摩擦碰撞声。
整个车队瞬间被堵在水泥官道上,护卫们反应极快,“噌噌”拔出腰间的短棍,迅速将装载玻璃的牛车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_j_i*n*g+w`u¢b.o?o.k!._c`o_m*
张福心猛地一沉,暗道一声:
“真他娘的晦气!”
张福站在车辕上,圆脸上挤出和气笑容,探头向前看去。
这一看,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拦路的足足有七八十号人,而且个个是精壮彪悍的汉子!
他们虽然穿着各色杂乱的袄子,但眼神却极度凶狠贪婪,并且身上都带着一股洗不掉的硝烟和血腥气。
更让张福瞳孔收缩的是...这些人虽然没穿铠甲,但腰间却挎着清一色的制式雁翎腰刀,甚至有几个背着军中常见的硬弓!
这阵仗,这装备...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悍卒!
而且看他们站位...隐隐分成三拨人,显然是有组织的。
为首三人,气势最为凶悍。
正是“过山风”谢宝庆、“花斑虎”白宝山和“滚地雷”张谦蛋。
在三人的带领下,七八十号悍卒将整个车队围得严严实实。
官道上原本还有零星几个路人,但这时早己连滚带爬地躲得远远的。
“你们...你们是何人?为何无故拦路?”
张福努力平复心情后,语气平和地讨好道:
“若是惊扰了诸位好汉,小老儿在这里赔罪了。”
“这里有些许酒钱,还请诸位好汉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说罢,张福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掂了掂,里面大约有五六十两碎银子,作势就要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