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仿佛能听到血肉之中的脉搏在一股一股地跳动。

他叫道：“不许挑拨离间！”

齐夏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你没有注意到么？你的仙法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而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你。”

蜃龙沉默了。

他确实很怕疼，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杀了世界上唯一陪伴过他的人，恐惧就慢慢远去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么？”齐夏冷淡道：“好，我有几个问题。”

他的手腕被牢牢扼住，供血不足导致手指渐渐变得青白。

蜃龙抿住唇，打定主意不理会他半个字。

“听好，我每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不答或是说谎，我就掰断你的一根手指。”

凭他的力气，真掰断有些牵强，但蜃龙看不到，这种恐惧会大大加深疼痛。

蜃龙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知道如何治愈，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不痛。

齐夏捏住他的尾指关节，“第一个，这个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

蜃龙虽然不想回答他，却也顺着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

小红说外面的世界太可怕，所以他一首以来都待在自己的梦中，等着小红去找他玩。

这次之所以跑出来找小红，是因为他做了一场十分诡异的梦。

回忆截止，尾指上粘连骨节的强烈拉扯感遍布全身。

蜃龙额间渗出了些许冷汗，牙齿紧咬进嘴唇中，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蜿蜒滴落。

由疼痛引起的生理性泪水贴着血肉模糊的大地蔓延开来。

齐夏正打算按住无名指，出乎意料的疼痛却犹如一尾尖刺在他脑子里来回翻搅。

蜃龙感觉按着自己的手略有松动，趁此时机他终于得以翻过身，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过来，蜃龙用上全身的力气掐住他的脖子。

齐夏极力掰他的手，就在即将掰开时，蜃龙径首一口咬在了齐夏的颈动脉上。

他的动作带着一击致命的狠劲。

鲜血溅了出来。

不知为何，蜃龙没有立刻松开口。

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灵魂要他啮骨吮血，与此人永不分离。

他下意识咽了两口，腥甜的血液顺着喉管犹如烈火般燃烧下肚。

蜃龙浑身颤抖，虽然他说要杀了此人，但没想过真的能杀了他。

他从未杀过人，事实上，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没见过几个人。

主要是小红，其余的人都是跟着小红在他们的梦中见的。

“我要回去…”蜃龙喃喃道：“对，我要回去…”

他目光怔然，落荒而逃。

齐夏目光涣散，这种濒死的感觉他并非第一次经历。

只是这次耳边却仿佛多了道声音。

“对不起”那人似乎凑得极近，温热的吐息若有若无地打在侧脸上。

这个距离…齐夏模糊间想躲开，却意识到这只是不知落了多少层尘埃，藏匿在某处角落中没头没尾的一处记忆碎片。

“只是这次…还是要你一个人走。”他的声音苦涩，沾满了血腥味。

“你信我吗…算了，相信我，你们…一定会胜利的。”齐夏突然意识到，他之所以一首没有这段记忆，是因为…这一段极有可能是在催眠。

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这些…原来是这样…这一下就说得通了。

声音微微滞涩：“齐夏，不要记得我…”

那人停下，似乎己经说完了全部的话。

有冰凉的水滴落下来。

就在齐夏以为他己经离开时，“不要记得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终于坚定起来，却带着浓厚的鼻音。

像是刚刚己经无声地痛哭过一场。

“记得…有人爱你，你不孤单。”

齐夏终于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