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奉天殿早朝。?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
就在汉王一派的御史准备再次发难,以“风闻言事”为由,将矛头引向东宫之时,皇太孙朱瞻基却抢先一步出列。
他手捧奏疏,神情肃穆,声音洪亮地响彻整个大殿:“皇爷爷,孙儿有本奏!”
永乐皇帝朱棣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淡淡道:“讲。”
“近日京中流言西起,皆因漕运之事而生,矛头隐指东宫。孙儿自知德薄,未能约束臣下,致使皇爷爷忧心,此乃孙儿之过。”朱瞻基先是揽过责任,随即话锋一转,朗声道,“然北征在即,国之大事,不容有失。为证东宫清白,亦为免朝堂纷扰,孙儿恳请皇爷爷下旨,将漕运一案,尽数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同锦衣卫联合审理!东宫上下,自即日起,绝不插手过问半句。无论最终查出何人,牵涉何事,皆请皇爷爷依国法严办,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准备发难的汉王党御史们,腹中准备好的说辞顿时被堵了回去,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墈¢书·屋+ ?更?芯?醉*哙?他们本想攻击东宫干预司法,可现在,人家主动要求退出,并且要求公开、公正、最高规格的审理,这让他们还如何攻击?
汉王朱高煦站在武臣班列前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他那个看似敦厚仁弱的侄儿,竟会使出如此凌厉的招数。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仅让他所有的准备都落了空,还将他自己推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如果他再反对,就是心虚,就是公然与“国法”作对。
龙椅上的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 ??的赞许。他何尝不知朝堂下的暗流?他这个孙儿,平日里看着温和,关键时刻却有雷霆手段。这番奏对,既表现了皇室子孙的坦荡胸襟,又展现了处理政务的果决。
“准奏!”朱棣的声音沉雄有力,不带一丝犹豫,“此事,就由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办理。着吏部尚书蹇义、刑部尚书吴中共同督办,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协办。朕要在一个月内,看到结果!”
皇帝金口玉言,此事就此定性。¢餿?飕¨暁`说·蛧- -首′发?一场原本可能被搅浑的党争,被朱瞻基主动拉回了法理的正轨。
风暴的中心,悄然转移。
三天后,一封加急密信,经由东宫的秘密渠道,再次“意外”地出现在了赛哈智的视野中。这一次,不是一张小纸条,而是一份详尽的地图和一份说明。上面清晰地标注了三处分别位于临清、徐州、淮安的秘密粮仓位置,甚至还附有进入粮仓所需的复杂暗号。
信中只有一句话:“平江伯私吞之军粮,以备不测。”
军粮!
看到这两个字,赛哈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立刻意识到,这不再是贪腐案,而是谋逆通敌的大案!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此情报通过锦衣卫最高等级的“六百里加急”密奏,首达御前。
紫禁城,乾清宫。
当朱棣看完纪纲呈上的密报,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他猛地将那份密报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好!好一个陈瑄!好一个大明的平江伯!”朱棣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处,“朕待他不薄,让他总督漕运,视同腹心。他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克扣军粮!他想做什么?他想让朕北征的大军饿死在草原上吗?!”
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吓得全部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未见过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纪纲!”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躬身而出。
“朕给你一道密旨,你立刻派人,协同三法司,即刻查封这三处粮仓!给朕查,一粒米都不能放过!凡是牵涉其中的人,无论官职多高,一律就地锁拿,给朕押回京城!”
“遵旨!”
皇帝的雷霆之怒,化作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当天深夜,临清州城外,一处看似普通的货运大仓。
赛哈智带着上百名锦衣卫校尉,会同山东布政使司派来的官兵,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按照密信上的方法,赛哈智对着紧闭的大门,敲击了三长两短的暗号。片刻后,门内传来警惕的询问声:“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赛哈智沉声对答。
“轰隆隆——”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看守的家丁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瞬间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