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忘记林然,第二天一早,林然就在电话的狂轰乱炸之下来到了陆家。,j+c\h.h-h′h?..c¨o,m*
他一进门,便对温嘉然跟他说要回家,却偷偷留宿陆家这件事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温嘉然百口莫辩,只得讪讪的笑了笑。
两人将陆宴泽的想法给林然说了说,四个人一合计,直接将此事捅到了陆父陆母跟前,两个大人沉默了好久,最终表示,他们会处理这件事的。
四人便将这件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一整个暑假,都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直到快开学的时候,他们在去金爷爷家的路上,遇见了王安。
对方看上去过得不错,他站在巷口,身形依旧消瘦,但原本有些长的头发此时剪得整整齐齐,衣服也干干净净的,脸上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他手里拎着个小箱子,正艰难的往外拖,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陆宴泽和陆宴修的身上,他有些分不清这两个人。
直到陆宴修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他才像是找准了目标一样,彻底望向了陆宴泽。
他的眼神很奇怪。~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没有怨恨。
没有激动。
只有一种淡淡的,近乎是释然的神情。
陆宴泽同样淡淡的看着他,温嘉然抿了抿嘴,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他对着同样一脸警惕的林然摇了摇头。
“叔叔阿姨打算资助我去国外上学。”
王安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四人的耳朵里,他轻轻的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是瞒着我爸妈答应的,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阻拦我的,当然,他们得了一笔钱,现在恐怕正在哪个地方挥霍呢,等到他们的钱用完,想起我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陆宴泽,说话的声音却轻轻地:“我自由了。”
陆宴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宴泽则沉默的看着王安,他眼里的情绪很奇怪,但这次唯独没有敌意。-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
王安耸了耸肩:“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