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太近——她毕竟是闺阁女子。
他微微压低脑袋,低声说了三个字:“周芷宁。”
姚青凌抬头看他,眼睛睁圆:“你知道她的下落?”
蔺拾渊点头,淡淡“恩”一声。
朝廷要平息民怨,做出实际动作,掀起此次风浪的周芷宁就很难再躲过去。
而掀起舆论的人是姚青凌。
那么,逃脱了的周芷宁,就很可能在极大的落差之下,对姚青凌行凶报复。
周芷宁是个极大的威胁。
蔺拾渊从大牢出来后,恢复了自由身;对他来说,找人不难。
送这个“大礼”给姚青凌,感谢她为他发声;也感谢她掀起的舆论,让他能尽快从牢里出来。
蔺拾渊看着她:“姚娘子,我可直接将她的藏身点告诉官府,你只要在府中等着消息;或者,你与我走一趟,亲眼看一看她如今处境。”
姚青凌沉吟了会儿,抬眸看向男人:“我便跟你走一趟。”
其实,她出门一趟已经很疲惫,大可以回家舒服躺下,等周芷宁被捕的消息传来即可。
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的奇怪。
周芷宁以弱凌强,让青凌过了两年压抑屈辱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只想远离她;可同时,她也有报复心。
她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如何狼狈窘迫,能否让她解气。
姚青凌转身交代桃叶,叫她先回府。
街道上,两道影子前行。
蔺拾渊人高马大,而女子娇小;他刻意放慢脚步,倒也不觉得女人麻烦。
自从他被强行从战场唤回,他心里一直憋着气,这股躁动始终在他心里窜动;可此刻,他竟然保持着平静。
是真正的,从心里发出的平静,而不是他刻意压着情绪。
他竟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
蔺拾渊用馀光瞄她。
她面容沉静,头发上的珠钗晃动幅度也不大,好奇她是怎么保持的。
大概路走得长了,她呼吸有些不稳,额头冒出了汗珠。
蔺拾渊默了默,开口:“姚娘子,冒犯了。”
姚青凌还未回神,他忽然在一间关了的铺子前停下,单手揽住她的腰肢,提气的同时手臂用力,双腿用力往上一跃。
他将她抱上了屋顶,再几个纵跃——
姚青凌在起起伏伏间,只觉风吹过耳,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清爽的皂荚清香。
男人屏住呼吸,身体绷紧,神经也绷紧了,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身量纤细的女人身上。
那么软,那么柔,那么轻。
他从前跳跃在屋舍间,只觉清风明月,心中只有任务:那时的绷紧,跟此刻的绷紧不一样。
他心绪乱了。
很快,男人又找回神思。
他将她抱起,只是看到她体力不支,只为尽快到达周芷宁所在的藏身点。
绝不是花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