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伟和江莉的面前,挡住了他们通往里屋和灶房的路。
“哥,小姑。”她开口了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请你们……出去吧。”
江伟和江莉都愣住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在他们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任打任骂的女人,此刻竟然敢站出来对他们下逐客令?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江莉第一个反应过来柳眉倒竖,伸手就要去推苏秀云,“给我滚开!”
苏秀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但她没有退缩。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再次站稳了脚跟,像一棵在风雨中扎根的小树,倔强地挡在那里。
“公公说了从今天起这个家,我……我说了也算。”
“反了你了!”江伟见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被一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女人当面顶撞,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彻底激怒扬起手习惯性地就朝苏秀云的脸上扇了过去!
“我今天就教教你,谁才是这个家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就在他手掌挥出的瞬间,一声破空之响,从床头的方向传来!
“砰!”
一只粗瓷茶碗,带着江建国最后的怒火和力气,擦着江伟的耳边飞过,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江伟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僵在原地,高高扬起的手掌,再也落不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耳边被那茶碗带起的劲风刮过的火辣。
他毫不怀疑,如果刚才那一下再偏一寸,此刻碎掉的就不是茶碗,而是他的脑袋!
他惊恐地回头望去。
只见床上的江建国,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自己,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杀意。仿佛只要他再敢动一下,下一秒飞过来的就不是茶碗,而是那柄还放在院子里的滴血的砍柴刀。
江伟彻底怕了。
他那点虚张声势的勇气,被这一眼,彻底击得粉碎。
“滚。”
江建国从牙缝里,又挤出了这个字。
这一次江伟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他拉了一把早已吓傻的江莉,连滚带爬地冲进自己的房间,胡乱地将几件旧衣服塞进一个破布包里。
江莉也哭哭啼啼地跟着,她还想从箱子里拿几块钱,却被江建国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手一哆嗦,什么都不敢再碰。
在江建国和苏秀云的注视下,这对往日里在家中作威作福的兄妹,此刻就像两条丧家之犬,只拿了几件换洗的破烂衣裳,狼狈不堪地走到了门口。
“记住,”江建国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冷地补上了最后一刀,“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再回来。下次再见,就是仇人。”
江伟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
而江莉则猛地转过身,那张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恨意。
“江建国!苏秀云!你们给我等着!我江莉今天要是死不了,他日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她拉着江伟,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门,消失在了那片愈发昏暗的暮色之中。
苏秀云快步上前,将那扇沉重的木门关上,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插上了那根冰冷的门栓。
“哐当。”
一声清脆的落锁声,仿佛一个时代的终结。
将所有的恩怨、纷争和仇恨,都隔绝在了门外。
门一关上,苏秀云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她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是害怕是委屈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江建国看着她,没有出声安慰。他知道,她需要发泄。这个家,从今天起,就只剩下他们三个相依为命了。未来的路,只会比今天更难。
“轰隆!”
一声沉闷的雷声,在天边炸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敲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密集而杂乱的声响。
风,也开始变得狂暴,从门窗的缝隙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台风,来了。
江建国挣扎着,将目光投向了那扇在狂风中吱呀作响的破旧窗户。透过模糊的雨幕,他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座在暴雨中轰然坍塌的祖宅。
“秀云,”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