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普缓缓抬起手臂,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莫塔里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俯下身躯,让自己的头顶停在让沃普能够轻松触及的高度。*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沃普本想拍拍莫塔里安的肩膀,想了想还是落在他的头顶。
“我从来没有怪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应该更加自信一点,我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莫塔里安缓缓直起脊背,他点头的幅度很小,却重若千钧,带着某种顿悟后的决然。
“我们得从那里离开。”
莫塔里安踩着满地的碎尸,带着沃普缓步来到墙边那扇玻璃大门前。
厚重的防爆玻璃早已肮脏不堪,表面爬满墨绿色的藻类,像一层病态的苔衣。来自山底峡谷的疾风吹散了浓郁的毒雾,露出下方蜿蜒如伤口的峡谷。
他们本应尽快离开,他的养父很快就会发现他的背叛。
莫塔里安还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他担心沃普无法适应巴巴鲁斯的环境。/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巴巴鲁斯是一个野蛮而又无情的世界,在这片被诅咒的荒凉土地上,土生土长的巴巴鲁斯生物无不是丑陋和剧毒的代言人。
剧毒的地衣如同溃烂的皮肤,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每一寸突岩;
长着钩状利齿的细长鳗鱼和水蛇在阴暗的泥土下蠕动爬行。
巴巴鲁斯的天穹永远浸染在病态的暗橙之中,偶尔穿透云层的阳光孱弱而浑浊,像被稀释的脓液,在广袤天幕上洇开一团惨白的溃斑。
那光芒非但不能带来生机,反而让嶙峋的山岩投下更多扭曲的阴影。
得益于诸神的“厚爱”,毒素已渗透进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寸肌肤。
随着海拔的攀升,空气中弥漫的毒素也会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浓稠雾霭,像一层致命的纱幔缠绕着山体,又像一锅浓汤笼罩着整个世界。
唯有获得亚空间赐福的霸主们才能端坐在云雾缭绕的山巅,他们的宫殿如同腐烂牙龈上滋生的骨刺,从剧毒云海中破土而出,俯视着脚下垂死的世界。^j+y*b/d+s+j\.!c-o′m-
城堡外的毒素浓度已攀升至令人窒息的临界点,即使是莫塔里安也会感到呼吸困难。
肺叶的每一次收缩都会伴随着灼烧般的痛苦,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随着空气刺入肺泡。
连他都尚且如此,他的父亲只是凡人之躯,又怎么受得了呢?
沃普察觉到莫塔里安的忧虑,平静地笑了笑:“别忘了我是灵能者,早在诺斯特拉莫我就学会了用灵能过滤空气。”
莫塔里安沉默地颔首。
他憎恨灵能,也憎恨那些玩弄巫术的霸主。
即使是沃普已经告诉他灵能的真相,这份憎恨也未曾消减。
但沃普除外。
莫塔里安推开大门,一阵风席卷着毒雾将他们笼罩。
莫塔里安担忧地目光透过腐蚀性毒雾落在沃普身上,假如沃普有任何不适他都会立刻关上大门。
如果他们注定跑不掉,那就让霸主来吧!
他会和霸主同归于尽!
但他显然多虑了,淡蓝色的灵能光晕如同液态水晶般包裹着沃普,在浑浊的空气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球形屏障。
这屏障还在扩大,将莫塔里安也笼罩在其中。
尽管莫塔里安早已习惯与毒雾共生,但父亲下意识的庇护还是让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沃普敏锐地察觉到他呼吸的凝滞,“怎么了?”
“没有,我们走吧。”
莫塔里安猛地别过脸去,确保父亲看不到他脸上泄露的情绪。
城墙上还有很多的傀儡,它们都是霸主的军队,平时由莫塔里安指挥着攻打其他霸主。
尽管这些傀儡对莫塔里安充满畏惧,但当它们发现沃普时,立刻愤怒的咆哮了起来,纷纷举起标枪和沉重的弓弩对准他们。
霸主给莫塔里安定了很多规矩,其中之一是不允许他接触人类。
莫塔里安猛然冲出灵能屏障,火枪在手中轰鸣,穿肉断骨。
标枪迎面袭来,却被他的手掌死死钳住。
战斧划出凌厉的弧线,那颗布满脓疮的头颅打着旋飞起,在污秽的地面上滚出粘稠的轨迹。
当傀儡张弓搭箭瞄准沃普时,莫塔里安悍然抬起手臂格挡。
箭矢破空而至,却在穿透血肉前骤然凝滞——灵能涟漪如无形屏障般展开,将那支致命的箭矢冻结在半空,箭尾仍在微微震颤。
莫塔里安明白,是沃普在保护他,正如他保护了沃普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