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懒散随意截然不同。他简短地回应着对方的问题，偶尔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像是在思考某个数据。

林夏百无聊赖地玩着安全带扣，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车内的灯光很暗，可他的侧脸线条依旧清晰分明，下颌微微绷紧时，喉结会轻轻滚动一下。她忽然想起Anya曾调侃过她自己的某任其貌不扬的男友：“有一种男人，工作时的样子比平时帅十倍。”

——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顾沉不工作时也很帅。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棘手的问题，顾沉的眉头微皱，语气却依旧从容：“数据重新核对一遍。”

林夏听着，忍不住想笑。他平时在她面前总是漫不经心且随和的样子，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整个人就变得冷静而锋利，像是一把收进鞘的刀终于露出寒芒。

通话结束，顾沉将手机放在中控台上。转向林夏时，他眉宇间工作时的凌厉己悄然消散，只剩下她熟悉的温和神色。

“送你回去？”他问，声音里带着工作后的轻微疲惫。

林夏注意到他衬衫袖口被雨水浸透的痕迹，深色水渍沿着精瘦的手腕蔓延。她下意识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蜷缩。

“你湿透了。”她轻声说。

顾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袖，喉结微动：“不碍事，很快就干了。”他解开安全带时，湿布料贴着肌肤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林夏注视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线，想起他刚刚在办公室对她说过的话。

“你说的，夏天淋雨很容易感冒。”她说，声音比想象中更柔软。

车内忽然安静，雨滴敲打天窗的声音变得清晰。

察觉到女生似乎并不想回家，顾沉转过来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格外专注。林夏感到一阵微妙的燥热爬上后颈。

“那…你在车里等我一会？”他斟酌着词句，“我上楼换件衣服。”

这个提议很合理，却让林夏心跳漏了半拍。她看见他说话时喉结的起伏，看见他指尖在方向盘上留下的水痕。当她抬眼，发现他正耐心等待她的回应，目光里没有催促，只有安静的期待。

顾沉伸手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指尖在接触到她发烫的耳廓时顿了顿。“又或者…”他声音低沉，“和我一起上去，我给你煮姜茶。”

“好。”林夏听见自己说，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指节上，大方承认，语气又轻又柔，像是踩在棉花上，“我现在就想和你呆在一起。”

她大概不知道这句话对男人意味着什么。顾沉喉结微动，眸色倏地暗了下来。他的手突然停在她颈后。

下一秒，林夏被带入一个带着雨水气息的怀抱。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克制在安全距离内的体温。

“林夏。”

他嗓音低哑，念她名字的尾音微微下沉，像羽毛扫过耳膜，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掌心贴在她腰际，明明没有用力，却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温度。衣料摩挲间，呼吸交缠，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她仰头看他，在他眼中看到熟悉的克制，和某种她从未首面过的暗涌。这不是试探，而是给予她充分选择权的邀请。

夜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渗入车窗缝隙。林夏伸手抚上他潮湿的衣领，指尖触到他颈侧跳动的脉搏。顾沉呼吸一滞，却依然保持着让她随时可以退开的距离。

“上楼吧。”

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顾沉的呼吸骤然一滞，指节在她腰间收紧了一瞬。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绷起的弧度，像一张拉满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