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音乐声渐渐低了下去,像一只疲惫的野兽缓缓趴伏下来。-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有人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领带松散,妆容微花;有人三三两两站在角落,低声交谈,偶尔爆发出一阵暧昧的笑。
服务生们己经开始收拾残局,玻璃杯堆叠在托盘上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香槟塔早己被喝空,只剩下晶莹的杯壁反射着吊灯的光。
人群正在稀稀拉拉地散去,After party终于快要结束。
放纵一夜的明星嘉宾们都选择在地下停车场悄悄上车离开,媒体也早就收到风声转移阵地,蹲守到停车场的周围,等着抓拍一些明星醉酒出丑的照片。
前门这边就显得有点冷清。
霓虹灯依旧在远处闪烁,只剩下偶尔驶过的出租车,车灯在潮湿的沥青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光痕。
而林夏就坐在会所前门的角落里,夜风裹挟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高跟鞋早己让她脚踝发酸,她索性脱下来拎在手里,赤脚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
她一身矜贵的穿搭和精致的妆容,坐在这欧洲古典风格的建筑前,现代文化与历史建筑相互冲击,画面美的就像一幅油画。
身后,玻璃门内仍传来非常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笑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林夏掩着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尾沁出些许生理性的泪光。夜风拂过露台,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吹得轻轻摇曳——其实她早该回酒店休息,但Anya还在宴会厅里举着香槟杯,与那群模特朋友笑得花枝乱颤。
林夏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便借口先出来吹吹风散酒意。
远处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像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
该做个决定了——关于工作,关于生活,或许...也关于那个总浮现在脑海的身影。
林夏抬头平静地望着月亮,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在她精致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色的柔光。夜风撩起她散落的发丝,有几缕调皮地黏在了微醺泛红的脸颊上。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绕着发尾,思绪随着隐约的音乐声飘远。
昨天她和梁欢商量好,准备给林绍的账户转去二十万。这笔钱不管是用来买房还是治病,她都不会过问——就当是尽了做女儿的本分。
而梁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这样的好事,她怎么可能拒绝?二十万,那是林绍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的数目,眼下家里的困境顿时就有了着落。更何况在梁欢看来,这笔钱对谢燕萍来说,不过是随手撒出去的一粒芝麻罢了。
但梁欢并不清楚,这笔钱其实是林夏辛苦攒下的创业基金。自从出国留学后,林夏就再没向谢燕萍伸手要过钱——尽管母亲每月仍会准时往她账户里打一笔生活费。*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但这些年,她也靠自己的设计作品积攒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每一分都是她独立打拼的成果。
她仔细盘算着账目——转给林绍的二十万之后,账户里的余款勉强够支付公寓的装修费用。但创办个人品牌的计划却不得不搁置:光是样衣打版、高端面料采购和广告团队的薪资,每一笔都是不小的开支。
眼下,接受艾琳娜的邀约加入她的团队,似乎是最务实的选择。
夜风裹挟着凉意拂过面颊,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酒精仍在血管里隐隐作祟,让她的思绪在清醒与混沌间浮沉。
这个决定来得突然,却又像早己注定。留在云港市,继续做自己热爱的工作,甚至……或许还能偶尔见到顾沉。
想到这儿,她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命运兜兜转转,竟在此处为她留了一扇窗。
“真是疯了。”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却又忍不住在脑海里描绘着他的样貌。明明才见过那个男人两次,她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首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林夏回头,看见Anya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手里还拎着小半瓶香槟。
“宝贝~原来你在这。”Anya醉醺醺地在她身边坐下,浓郁的香水味混着酒精气息扑面而来。她醉眼朦胧地歪着头打量林夏,“哇哦,你今晚好美。”
林夏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肩膀:“你喝太多了。”
Anya突然咯咯笑起来,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往林夏身上倒。她比林夏高出半个头,这会儿却像只大型犬似的把下巴搁在林夏肩头,金色长发垂下来扫得人发痒。
“喂...”林夏差点被她压倒,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