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动手。
先是闭上眼,把刚才师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里头,那股子少年人的锐气,收敛了不少,多了几分沉稳。
发好的海参,大葱,高汤,料酒,酱油。
每一样东西,他都先看了一遍,摸了一遍。
开火,倒油,炸葱。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比王福亭还要慢上一点。
可每一个步骤,都透着一股子稳当劲儿。
那葱段在油锅里,从翠绿到金黄,他一首用漏勺轻轻地搅动着,让它们受热均匀。
捞出葱段,沥干葱油。
下海参,烹料酒,下高汤。
整个过程,不疾不徐。
他不像是在做菜,倒像是在摆弄一件什么精密的玩意儿。
最后,小火慢煨。
何雨柱就那么站在灶台前,没动,也没去看别处。
眼睛就盯着那锅,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后厨里有几个伙计,本来想凑过来看热闹。
可瞅见何雨柱那副样子,跟个老僧入定似的,脚底下都跟长了根,不敢往前凑了。
就连王福亭,都靠在旁边的案板上,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没出声,可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满意。
这小子,是真把话听进去了。
天赋高,还压得住性子,这就叫好料子。
时间差不多了。
何雨柱开盖,收汁,颠勺,淋油。
一套动作下来,跟他师父刚才做的,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他把那盘“葱烧海参”摆在案板上时。
后厨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安静的。
王福亭走过来,没动筷子。
他就那么低头瞅着。
盘子里的海参,色泽黑亮,形态饱满,芡汁挂得匀亭通透,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
那股子浓郁的葱香,混着海参的鲜,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子里钻。
旁边有个跟了王福亭好几年的大师兄,叫李卫东的。
他忍不住凑过来,就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师父,”他结结巴巴地,“这……这汁,是‘琉璃芡’啊……”
所谓琉璃芡,就是芡汁的最高境界,明如镜,亮如油,不见淀粉,只见光泽。
这手功夫,整个丰泽园后厨,除了王福亭,没人能做出来。
王福亭的嘴角,微微往上扯了一下,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都没看何雨柱,冲着他摆了摆手。
还是那俩字儿。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