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里的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何雨柱。¨5′0′2_t¨x^t\.,c\o·m/
这小子魔怔了?
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戳在锅边上,跟根木头桩子似的。
眼睛死死盯着锅里那点动静,手里拿着个大马勺,隔个一两分钟,就小心翼翼地撇一下。
那架势,比绣花的大姑娘还要仔细。
“嘿,我说,他这是干嘛呢?”
“师父让他吊汤呢。”
“就他?他能行吗?这活儿可不是光站着就成的。”
“谁知道呢,瞧着吧,不出一个钟头,他就得喊累。”
几个小学徒凑在一块儿,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
他们眼神里,羡慕嫉妒,什么都有。
可何雨柱对这些,充耳不闻。
他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了眼前这口锅里。
八极拳练出来的定力,宗师级身体掌控带来的敏锐。
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锅里每一丝温度的变化。
汤水从翻滚到平息,再到水面冒起那细密的“虾眼水”。
他手中的勺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将那层灰褐色的浮沫撇去,不多带走一滴清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午饭的点儿到了,后厨里叮叮当当,乱成了一锅粥。
灶上的火光,师傅们的吆喝,客人的点菜声,响成一片。
何雨柱依旧站在那儿。
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罩子隔绝开来,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起初还幸灾乐祸的那几个小学徒,渐渐地,也不说话了。
他们看着何雨柱那稳如磐石的背影,心里头首犯嘀咕。
这小子,是铁打的吗?
站了小半天了,连姿势都没换过。′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等到后厨的饭点高峰过去,喧嚣渐渐退去。
王福亭背着手,慢悠悠地溜达到了大锅旁边。
他往锅里一瞧,整个人就是一愣。
锅里的汤,清得跟一汪泉水似的。
底下沉着的鸡骨、肉块,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不带一丝腥膻,就那么柔和地飘散开来。
这……
这他娘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吊出来的汤?
王福亭自个儿当年学这手艺的时候,头一回可是把一锅好料全给弄浑了,没少挨师父的骂。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汤碗,用勺子从锅里,轻轻地舀了一碗。
他没喝,先是举到眼前,对着光看。
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然后,他把碗凑到鼻子底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香!
是那种食材的精华经过时间熬煮,才有的复合香气,醇厚,干净。
最后,他才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汤汁一入口,王福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鲜!
这股子鲜味,就像是在舌头上炸开了一样,却一点都不霸道。
温润,绵长,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五脏六腑都跟着舒坦了起来。
好汤!
绝对的好汤!
“咳!”
王福亭放下碗,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个儿心里的震惊。
他板着脸,看着何雨柱。
“还行。”
“勉强算那么回事儿。”
“不过,比起我当年头一回吊的,还差着点意思。”
“火候的拿捏,还是嫩了点。.微-趣`小′税?徃. \首_发¨”
何雨柱心里头乐开了花。
他知道,师父这嘴上说得越是轻描淡写,心里头就越是满意。
这是老派手艺人的通病,嘴上绝不轻易夸人。
“是,师父,我记住了,下回一定多用劲。”
何雨柱顺着台阶就下。
“行了。”
王福亭摆了摆手。
“今儿个你这活儿就算到这儿了。”
“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工吧。”
“啊?”
何雨柱一愣。
这才下午五点多,离正常的下工时间还早着呢。
后厨里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一脸的不可思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铁面无私的王大厨,竟然让徒弟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