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这下子大概要在贺风扬面前丢人了。`1′4~k¢a·n¨s~h!u!.,n+e!t·
往回走时,她路过一道用作隔断的雕花木质屏风。
屏风后传来贺风扬压低了的声音,似乎正在打电话。
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哄劝。
“宝贝儿,别闹了行不行?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这不就是个交易吗?这是我妈的意思,必须走这么个过场。”
他似乎在屏风后面踱步,声音里透着被纠缠的烦躁。
“什么叫喜欢?这丫头淡得跟白开水似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就是找个老实本分的摆着,堵住家里人的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你还不知道吗?”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敷衍和嘲弄,
“行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天天陪你。我这儿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世界重归安静。
沈茉站在屏风的阴影里。
酒精带来的晕眩,与贺风扬这番话带来的清醒,在她脑中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心里那点因利用他而生出的愧疚感,竟在此刻烟消云散。
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都在被逼无奈的现实里,寻找着各自的出口。
她正准备转身,贺风扬却恰好从旁边的窗边转过身来。?s.y!w′x¢s¨.!c!o+m-
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屏风后她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都听到了?”他问得直接。
沈茉从阴影里走出来,点了点头。
脸上是酒意带来的红晕,眼神却异常清明。
“嗯,听到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贺风扬愣住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用一种审视的、全新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看上去乖顺得像只兔子。
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令人意外的锋利。
“各取所需?”
他挑眉,来了兴致,
“说说看,怎么个各取所需法?”
“很简单,”
沈茉在他对面坐下,将那杯已经不冰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刺激着她的神经,也给了她孤注一掷的勇气,
“你们贺家需要一个看上去家世清白、性格温顺的儿媳妇来应付场面。而我,需要贺家的帮助。”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b/x/k\a~n.s`h*u_.¨c.o\m.
“只要你能帮我妈妈的公司拿下那个竞标项目,并且,婚后不干涉我画画。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贺风扬脸上的玩味渐渐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惊讶。
他以为她会提钱,提地位,提各种物质上的要求。
“就这?”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就这。”
沈茉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贺风扬突然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扶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说说我的……”
“我不想知道。”沈茉打断了他。
她平静地看着他,
“你想在外面做什么,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我们只需要在长辈面前扮演好各自的角色,这就够了。”
贺风扬的笑意更深了,他猛地一拍巴掌。
“痛快!你这丫头,真有意思!”
他看着沈茉,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欣赏,
“行!我答应你!”
“好。”
沈茉站起身,
“既然这样,我们就各自回去跟家里交差。下一步,让两家敲定婚事吧。”
她干脆利落得像是在谈一笔生意,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贺风扬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
这个女人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强大而冷漠的灵魂。
然而,沈茉刚一转身,脚步就猛地钉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