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西溢的天,景离就穿着一条白色过膝连衣裙,细白的胳膊和小腿全露着,这会儿人都在不自觉地发抖。梁遇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快步走上前,把大衣脱下兜头盖脸就拢了上去,“你过夏天来了?”
梁遇这人一着急就容易挂脸,说话的语调也比平时生硬,景离瞟他一眼,脸比他的还要臭:“把你的臭衣服拿开,我不穿。”
“对不起我错了。”梁遇被酒糊了脑子,心里还没想明白人为什么生气,嘴上己经习惯性认错服软,“我下楼去给你买一件新的成吗,旁边就有一家商场,你等我,很快的。”
“回来!”景离更气了,“你是打算就这么出去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吗?”
梁遇停住脚步,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只印满粉红小兔子的皱巴巴的口罩:“我有这个,戴上就好了。”
景离算是明白了,跟醉鬼是讲不清道理的,跟这种醉了还要当爹的人更是无法交流的。
走廊上的穿堂风呼呼响,景离不穿臭衣服又不让买新衣服,梁遇只能站得板板正正,借着体型差给她挡风。
景离不说话,他便也不敢出声,景离不让他走,他就挪不动步子。等听见身后传来吸鼻子的声音,他更慌了,叽里咕噜解释一大堆,什么不知道这个破局里为什么有女生,跟那个女生不熟,就说过三句话,不会超过二十个字,不是故意要喝酒的,是那个傻 逼灌的……
酒…… 酒?
梁遇脑子里的浆糊终于让风吹干净了,他回过身抱着景离,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耳朵尖:“我没喝多,而且己经吃过解酒药了。”他伸手往外套兜里摸,摇摇己经空掉的瓶子,把原来准备用来邀功请赏的理由换成求原谅的借口,“你看,我多听你的话,所以你别生气了呗。”
比起生气,景离内心更多的是心疼和无奈,人人都以为到了梁遇这个位置那肯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曾想还是会被各种资本和势力裹挟得连一杯酒都躲不掉。
以前的她只是把梁遇当偶像,当偶尔出现在梦里的白月光,尚且理解不了什么叫“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只顾着夸赞他的耀眼。
但现在不一样,她完全没办法忽视梁遇任何一点情绪波动,哪怕牵制那根神经的源头是她自己,她也能狠下心一把拔掉,只要梁遇不再皱眉。
“松开。”
“我不。”梁遇抱得更紧了,甚至在她脸上亲了个带响的。
“你再不松开,我的鼻涕就要流到你衣服上了。”景离好心提醒。
梁遇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无比放松道:“那你就拿我衣服擦,擦到你满意为止。”
五位数的衬衫用来当鼻涕纸,亏他说得出口。
爱情也抵挡不了带冷刀子的风,梁遇带景离回到包间,推开门就看到王擎坐在沙发上跟自己女儿视频,“宝宝跟爸爸拜拜,说拜拜,诶,真乖,要记得想爸爸。”
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但眼神己经清明了,见这俩人回来了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人往后一仰,骂骂咧咧地:“洪秀成这孙子,迟早特么完蛋。费尽心思把老子叫过来,我还以为是审批的事有着落了,结果是特么招上门侄女婿来了。”
“严谨一点,他费尽心思想叫过来的只有梁遇,人家侄女想招的也只有梁遇,你,只不过是他架的桥而己。”景离无情地戳穿他。
梁遇憋着笑安慰:“没有没有,咱王导还是很有用的,都快把人喝趴下了。”
景离撇撇嘴:“有什么用吗?”
“怎么没用了?”王擎跳起来站在沙发上,“我喝这么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家梁遇!要是没有我他今儿就危险了,那桃花都快戴他头上了!”
“哦。”景离喝了口茶,“要是没有你,我家梁遇今儿就不会到这来,这桃花也不会缠上他。还有,没有桃花,桃花被我折了。”
王擎指着景离对梁遇说:“这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兄弟,保重。“
景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审批文件拍他身上:“我说没用就是没用。”
梁遇有些吃惊:“你怎么拿到的?”
景离耸耸肩:“我跟姓洪的说,他如果不批的话明天王擎还找他喝,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算他的。如果他现在批了,等杀青之后让全剧组的演员一起给他拍一个城市宣传片,让他拿去邀功。”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擎跪在沙发上捧着那张纸亲了又亲,嘿嘿傻笑:“梁遇我跟你说,遇见像咱们景老师这样的好女人你就抓紧时间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