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警觉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雅间入口垂下的珠帘缝隙,捕捉着门外廊道上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 ...... ......
凌霜华静立暗影之中,眉心微蹙,眼中寒意愈深。
她亲眼所见。
那道身影踏入青楼,与门前花娘言笑晏晏,姿态熟稔。
那景象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在她固有的认知之上。
不像。
太不像了。
白璃素来不喜吵闹场合,更别提这等脂粉堆砌、皮肉营生的污浊之地。
以她的性子,就算是为了伪装,也不该做得如此彻底、如此......放纵。
她低声自语:“这,绝非她。”
然而,理智的寒流瞬间冻结了这丝动摇。
越是不似,越可能是精心构筑的迷障。
刻意悖逆本性,正是最狡黠的脱身之法!
凌霜华眸光一凛,身形一动,便己朝着青楼走去。
门前花娘堆着谄笑正要迎上,看清来人竟是一位素衣女子。
且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清寒之气,那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结结巴巴道:
“不、不好意思......这位大人......这里可能不太合适您......”
话未说完,望着凌霜华越发冰冷的目光,花娘只觉喉头一紧,剩下的话生生噎住。
“我来寻人。”凌霜华语声平平,“不必惊扰,无需伺候。”
没有刻意施压,但那淡漠语气中蕴含的、仿佛俯瞰蝼蚁般的绝对意志,比任何情感都更令人心悸胆寒。
花娘脸色惨白,哪敢多言,连连点头如啄米:“是是是,大人请便,大人请便!小的绝不会打扰您,您慢慢找......”
凌霜华视若无睹,步履从容地踏入这片温香软玉之地。
她气息尽敛,身姿飘渺,所过之处,喧嚣的香风脂气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未能沾染她素袍半分。
楼内依旧笙歌鼎沸,珠帘碰撞叮咚,花影在暖昧灯光下摇曳生姿。
红绡帐暖,软语娇笑不绝于耳。
画扇流苏,甜腻香雾氤氲缭绕。
然而,当那一袭素白的身影穿行于这浓艳的浊流之中,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褪色、冻结。
她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如同万载玄冰坠入沸汤,划开一道清晰而冰冷的界限。
阖上双目,神识却如无形的寒潮,以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这神识非蛮力冲撞,而是如最精密的冰丝,无孔不入,层层渗透。
楼阁上下,雅间密室,屏风暗影,珠帘绣帐......
每一寸空间,每一个活物,都被这冰冷而庞大的意识网络瞬间捕捉、解析。
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温度骤降,几位衣着半褪,正依偎在客人怀中的红牌,莫名打了个寒噤。
裸露的肌肤上泛起细小的疙瘩,下意识地裹了裹轻薄的纱衣,茫然西顾,不知寒意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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