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她快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拖鞋在地板上打了个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浴室冲。
“怎么了?”陆程远紧盯着她回避的动作,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没事!”许嘉柔"砰"地关上浴室门,脱了外裤蜷缩在马桶上。
小腹像是被铁钳反复拧绞着,痛得让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一大片经血已经渗透棉质织物晕染到牛仔裤上。
可恶,这次是真的来姨妈了。
这个月例假提前了一周,痛经比以前更加厉害。
冲完热水澡反倒更虚了,许嘉柔扶着瓷砖墙缓慢起身,浴霸强光刺得她眼前发黑。
好不容易蹭回房间,她又差点以为自己梦游进错了门。
地板上原本乱七八糟的行李箱现在规整地立在墙角,生活用品已经摆好了位置,衣服也整整齐齐叠进了衣柜,就连床单被套都铺好了。
“这真的是我的房间吗?”许嘉柔脱了拖鞋,用脚尖轻轻蹭了蹭地毯,羊毛绒温柔地挠着脚心。
这触感太真实了,不可能是梦。
她又转念一想,在这个屋檐下,会做这些事的......除了陆程远没有别人。
他是有强迫症吗?居然兼职当起家政小哥了?
“服务意识倒是挺到位。”许嘉柔迷迷糊糊瘫在蓬松的被窝里,已经没有力气思考杂七杂八的事情。
她翻了个身,突然瞥见床头的保温杯正冒着热气,底下还压着一张便签纸,龙飞凤舞的狂草字迹写着:【心疼茉和卫生中生抽成第二层,白己拿。】
——好有性缩力的字体。
短短几个字,硬是让她对着光转了三圈才破译。
【止疼药和卫生巾在抽屉第二层,自己拿。】
许嘉柔拉开抽屉,发现止疼药包装被提前拆开过,铝箔板边缘裁剪得异常齐整,刚好覆盖12小时药效的两粒剂量。
这个细节让许嘉柔恍惚想起上个月,她在学校来例假,陆程远站在医务室配药窗前对她说过:“布洛芬24小时内最多服用两粒,吃太多会有抗药性,降低药效。”
她摸着杯壁灌下两口温水,突然琢磨着:“这到底是当医生的职业病,还是......他对我特别上心啊?”
......
晚上七点,大雨还在下。
次卧阳台的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陆程远的身影被连廊灯光拉长,斜斜地投在玻璃门前。
他静立在那里,隔着透明的屏障凝视着床上蜷缩的身影。
许嘉柔侧躺着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只露出半张脸,睫毛在睡梦中不安地颤动着。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他在心里默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
所以,她的梦里会有他吗?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出来,陆程远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羽绒被下的人儿突然翻了个身。
他条件反射地后退,拖鞋碾碎了一滩积水,雨声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这片刻的慌乱。
陆程远回到屋里,轻轻推开了浴室门。
潮湿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许嘉柔惯用的柑橘沐浴露香气,干湿分离的淋雨间架子上摆放着男女款不同的瓶瓶罐罐。
他静静瞥了一眼,移开目光。
下一秒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角落,白色的小塑料盆里,浅色内衣裤随意堆叠着,最上面那条棉质内裤边缘还沾着一点经血干涸的痕迹。
“......”他眉心微蹙,职业病瞬间发作。
经血残留超过六小时就会滋生细菌,棉质面料更容易藏污纳垢,逆行感染风险会提高37%......这些数据在他脑海里自动弹了出来。
“好好一个小姑娘,这么不爱干净。”少年站在社区公园的沙地旁,眉头微蹙,看着身穿碎花裙的小嘉柔大剌剌蹲坐在地上,裙摆上沾满了沙粒,正专心致志地堆着城堡。
“跟我回家洗干净。”他伸手去拉她。
小嘉柔撅着嘴站起来,露出半个沾满沙子的屁股蛋儿。
“不要嘛!”她扭着身子躲开,“城堡还没搭完呢!”
“许嘉柔。”少年蹲下身,平视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小嘉柔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妈妈说......要等外公不生气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小裤裤都堆了一周没洗了......”
九岁的少年还不太懂怎么照顾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