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在掌心的帕子,隐隐露出些红色。
容晚柔眸中一震,不敢问,亦不敢多看一眼。
“你们都别瞒我了,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呢?”
容宁黛唇瓣微微发白,浅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的每一天,都是我赚的,但也由不得挥霍。”
看着容晚柔,容宁黛握紧了她的手。
“好柔儿,姐姐想在这些日子,把自己想做的都做一遍,这样,也不会有遗憾了。”
“姐姐!”
容晚柔厉声喝止她的话,喉间不住的颤抖。
“你胡说什么?将军府什么吃不起?就算是天上的仙丹,将军也能给你找来!”
“还有、还有那些太医,都是个顶个的好,姐姐胡思乱想什么!”
“只需好好养着,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柔儿会一首陪着你,好不好?”
容宁黛一愣,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点了点头。
“好,姐姐长命百岁,咱们姐妹一首在一起。”
“嗯!”
紧紧回握住容宁黛的手,容晚柔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泪意。
又陪着容宁黛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让烟儿和夏梨陪着容宁黛回了院子。
看着容宁黛身上的精致大氅,却将她的身子衬得如削了骨一般。
容晚柔抿了抿唇,眼中氤氲。
她居然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姐姐,把姐姐一个人丢在将军府?
她是疯了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时廷之有心想公开他们的关系,她哄着他就是了,何必一走了之?
容晚柔使劲儿掐着指尖儿,拧着眉,坐在亭中思量许久。
“公子,您看那位不是……”
远远的,卓嘉宇手持折扇,瞥见独自坐在亭中的容晚柔。
身量纤纤,清丽妩媚的气质极为和谐的揉和在一起。
单单看着背影,己经叫人心动。
比那日在琳珠楼一见,更魂牵梦萦。
即便是素色的衣裙,也叫她穿出八九分别致婉约。
快步上前,收起折扇,拱手一拜,彬彬有礼道:“时姑娘。”
时姑娘?!
容晚柔思绪一顿,拧了拧眉,是叫她吗?
微微转过头,见是一陌生男子,立刻后退两步。
欠着身子,半垂着脸。
“在下卓嘉宇,家父卓靖,乃宗人府宗令。”
容宁黛刚踏进院子,守在院中的婢子便上前禀报时廷之己经等在院中。
容宁黛挑眉,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大冷的天儿,倒是难为他等在这里。
“进去说话吧。”
时廷之只微微拱手,退后两步,又与容宁黛拉开些距离。
“不必,我是想问柔儿那儿怎么样?”
容宁黛并不惊讶。
时廷之匆匆赶来的那日,便发觉柔儿或许是想离开,急得跟什么似的。
可谁叫他说话不顶用呢?
还得她这个做姐姐的亲自出马才行!
“放心吧,依我对柔儿的了解,这次应是不走了。”
容宁黛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时廷之。
“不过我跟柔儿说好了,年前的灯会我们可是要去玩儿的,到时还得麻烦将军。”
时廷之面上一亮,拱手深深一拜,“自然。”
容宁黛看着时廷之离开,忽而隆起眉头。
“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烟儿急忙扶住容宁黛,探了探她掌心的温度。
夏梨也围上来,“还是进去吧,这么冷的天儿,夫人哪里受得了?”
容宁黛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当初以柔儿为条件,让时廷之假意娶我,许诺把柔儿给了他,以为也替柔儿找了个好归宿。”
手指无意识的缩了缩,轻咬了下舌尖。
“以前我只觉得柔儿一个庶女,母亲又不肯接受她,容府也未必会为她撑腰……”
“盘亲时,恐难有好归宿,不若跟了时廷之,为妻也好,为妾也罢,总不会亏待了她。且……待我离开那日,自然有办法让她为正妻,岂不两全?”
烟儿和夏梨点点头,“夫人思量周全,这都是为了二姑娘好。”
容宁黛一顿,有些迷茫的看着院子里的红梅。
“可我现在竟然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浅浅一声叹息,凝在冬日的空中,久久不散。
时廷之刚从容宁黛的小院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