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高烧而迷迷糊糊,见了时廷之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指着容晚柔。
“爹爹不在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没人敢欺负我!呜呜呜,可容晚柔她、她要饿死我!”
时灵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时廷之的官服上蹭了蹭。
本就有些洁癖的时廷之只稍微躲了一下,却并未发怒。
“饿着你?”容晚柔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时廷之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一顿。
便听容晚柔继续道:“不如先说说我姐姐的嫁妆为何在你的……”
时灵萱急忙大声打断她的话,“她根本不能主持中馈!”
“今天有个贱婢打烂了你最爱的青鹤翡翠香炉,她还护着,还不处罚,只把人关在柴房!把咱们将军府的规矩当儿戏!”
容晚柔下颌微扬,并不抢话,只垂着眼尾看着做贼心虚的时灵萱。
“果真?”
时廷之看着容晚柔,眼底闪过的一道精光却让她身子一抖。
“当然了!她只知道包庇!”
时灵萱见哥哥只接自己的话,瞬间得意起来。
“你把她送回容家嘛!将军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指手画脚!”
时廷之摸摸时灵萱的发顶,看着容晚柔,“劳烦二姑娘去一趟书房。”
容晚柔一咬唇,“将军可知何为包藏祸心?”
“你才是那个祸心!”
时灵萱这才停止了苦恼,趴在时廷之的腿上,得意的看着容晚柔。
哼哼!就知道哥哥最疼她了!
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哥哥的书房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今天以后,容晚柔铁定会被送回去!
到时候自己顺势管理府中内务,又可以在新岁宴会上好好炫耀一番!
哈哈,谁家嫡女十三岁就能管家?
只有她!
时灵萱!
容晚柔只淡淡看了眼时灵萱一眼,唇角讥诮,匆匆福身告退的动作跟没做一样。
哟?生气了?
抬眼看着容晚柔离开,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时灵萱摇着胳膊。
“大哥,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我要看你罚她!你一定要狠狠罚她!”
时廷之看着她自己揉了两把鼻子,皱着眉顺手接过婢女递来的热帕子胡乱的在她脸上擦了几把。
擦掉了时灵萱的眼泪鼻涕,也把她一张脸揉成包子。
“自己都烧成这样还不知收敛!好好瞧病!”
书房外,容晚柔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两人,只轻轻颔首。
“将军让我来书房等候。”
“我等知晓。”
那两人向容晚柔抱拳一礼,其中一人解释着。
“只是将军的书房皆是军机要务,旁人不可进。且将军只让二姑娘一人进,至于桃桃姑娘,只能等在外面。”
“那么行?我一定要跟我们姑娘一起的。”
桃桃是在容府时由容宁黛分给她的,自打容晚柔七岁进府就一首跟在身边,如今早己经跟容晚柔一条心。
“你先回去,将军只是问问罢了。”
“可是……”
“没事的。”容晚柔看了桃桃一眼,要她安心。
“二姑娘请。”
容晚柔点了点头,轻提裙摆进了书房。
紧握的手松开,看着掌心的几个月牙印子,眼底微微变换。
时老将军早逝,时廷之待他那个妹妹更是如父如兄,不偏才怪。
但她亦有办法。
从袖中拿出时廷之送她的琉璃茉莉簪,戴在发间。
只需稍稍酝酿,便红了眼圈儿。
一滴泪强含在眼中,将落未落。
时廷之踏着夜色而来,守在书房外的两人恭敬一拜,“将军,二姑娘在里面候着。”
时廷之看着紧闭的门扉,唇角微挑。
门“吱呀”一声打开,余光瞧见被扔在一边的青竹大氅。
还没来得及看上它的主人一眼,一阵细细的抽泣声便刺破了他的耳膜。
“瞧你,我还没说话,你就先委屈上了。”
还来不及看清,便三两步将容晚柔搂在怀里。
眉间无奈的一拧,没想好该责怪还是安慰,心就随着她的啜泣痛了起来。
首到佳人安安稳稳的入怀,这才看见她睫毛轻颤,悬着豆大的泪。
唯有紧紧攥着帕子才能压住喉间的颤动。
看着容晚柔泛白的指节,眼底一刺。
用尽生平所有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