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时“啵”的轻响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深红色的酒液缓缓注入醒酒器,在灯光下漾着醇厚的光泽。
“王总,这酒存了有些年头了,配今天的菜正好。”张曼琪给自己和王致远各倒了半杯,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杯壁上的水珠顺着玻璃滑下,在桌布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王致远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略一思忖——反正等会儿叫个代驾就行,不必拘着。他端起酒杯,对张曼琪举了举,仰头便饮了下去。单宁的涩感混着果味在舌尖散开,算不上多合口味,却也不难入口。
张曼琪见状,又给他续了杯,嘴里说着收购案里的细节,话锋却总往感谢上绕,一杯接一杯地劝。“王总您是不知道,这次的事多亏了您……”“这点酒对您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王致远本就不是海量,架不住张曼琪这样软磨硬劝,不知不觉就喝了三杯。脸颊开始发烫,脑子也有些发沉,可看着张曼琪依旧清亮的眼神,又不好扫了对方的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酒液一杯杯下肚,醒酒器里的拉菲见了底。喝到第八杯时,王致远只觉得眼前的灯光开始打转,包厢里的摆设也晃悠悠的,耳边张曼琪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膜,嗡嗡作响。他撑着额头想稳一稳,手腕却软得使不上劲。
“王总,您没事吧?”张曼琪的声音忽然近了,带着刻意放柔的关切。
王致远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胳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牵引。“看来是喝多了,”张曼琪半扶半搀地将他架起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我扶您去楼上套房休息会儿吧,就在这酒店,方便得很。”
王致远的意识己经有些模糊,只能顺着那股力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被张曼琪死死搀住。他想开口说“不用”,喉咙里却像堵着棉花,只发出些含混的音节。
张曼琪扶着他往外走,路过满桌狼藉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走廊里的地毯很厚,吸走了两人的脚步声,只有王致远沉重的呼吸,和张曼琪看似关切的低语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