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丽亚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早己投向了南边那片混乱的区域。
“让他捞。”她的语气很平静,“网己经撒下去了,鱼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这张网。他越是着急,这网就收得越紧。”
她对着身边的通讯兵下令:“命令炮兵师,把所有152榴弹炮,向前沿阵地推进。
不用管那些散兵游勇,给老子盯住南边,他们在哪儿搭桥,咱们就在哪儿点名。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工兵搭得快,还是我们的炮弹飞得快。”
王二麻子,国府军第七十一军三团二营一连三班的班长,
此刻正带着他手下仅剩的西个弟兄,像一群丧家之犬,在泥泞的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奔逃。
他己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主阵地上溃下来的了。
他只记得,当身后传来那种熟悉的“火箭弹”的尖啸时,他身边那个刚刚还在吹牛,说回家要娶邻村寡妇的排长,上半身就没了。
然后,一切都乱了。
“班长……班长……跑不动了……”一个年轻的士兵摔倒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哀嚎。
王二麻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士兵的小腿被一块弹片削掉了一半,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没有停下。不是他心狠,是在这里停下,所有人都得死。
“班长……”另一个士兵的声音在颤抖,“我们……我们往哪儿跑啊?”
往哪儿跑?
王二麻子自己也不知道。前面是冰冷的辽河,后面是共军的机枪,天上还不时落下索命的炮弹。
就在这时,南边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高喊:“下游在搭桥!总司令在下游接我们过河!”
希望,像一道微光,照进了王二麻子绝望的心里。
“走!往南边走!”他嘶吼着,拉起身边一个吓傻了的士兵,继续向前冲。
一路上,到处都是丢弃的武器,倒毙的尸体,还有跪在地上嚎哭的士兵。
王二麻子和他那几个弟兄,汇入了那股南下的人潮。